辛梓修确定他想到了,颔了下首,“你以前说别的也就算了,这句,你知道有多凶险吗?若是换成性情狠厉暴躁之人,因为这一句话便能立刻要了你的性命。到时只怕我相救也来不及。”
哪有那么严重?板儿暗暗不服,待看到二掌柜认真严肃的眼神,有些觉得慎重起来,难道是真的?突然他跳起来。
“爷,你不会和她动手了吧?”
“没有。”他淡淡否认,“只差一点儿。她的武功应该很高。”他想到了那坠落一地的残红。
板儿赶紧上下打量主子,确定他衣服没有与人动过手的痕迹,身上更不像有伤,那就好。否则他今天罪过大了。
“我跟她的事与你无关。”辛梓修知道他可能有点误解,“但你说那句话确实不该。”
“唉。”现在二掌柜说什么他都认。不管怎样,差点打起来他却没在身边,只这一项他就够没用的。
“你这家伙!我又没怪你,以后别再乱说就是了。”辛梓修笑开,他现在的表情像欠了几千两的外债,“以后就算是单纯的生意对象,你也不可乱说,对方心里存了芥蒂,于我方总是不利。还是善交人众为好。”
“唉。”他再点头。
他如此乖巧,辛梓修倒没有教训他的兴致了,挥挥手让他去吧,但愿他心里和嘴里一样记得。
起身拨动琴弦,清音雅正,散韵流动,他似乎隐隐约约想起些什么。“等等。”
“爷?”板儿在门口定住身形,还有什么吩咐?
他沉吟片刻,再度摆手,“去吧。”他还把握不准,看看再说。
齐家新收购的粮号,经过整治后重新开张。
喧闹了一早上,到中午时道贺和纯看热闹的人流渐渐退去,剩下便是偶尔来买粮的顾客。
对面一间酒楼的二楼,有人包下了整层雅间,偌大的地方,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壶酒、几样小菜,还有两位兴致盎然望着楼下风景的年轻公子。
正是女扮男装的齐幽容和小鹿。
齐幽容左手执着一把素面纸扇,右手端起酒杯缓缓浅啜,眼神中含着一丝兴味、一丝好笑,还有更多的意味深长。
粮号大门进来一名红衫子的女子,她垂着头,似有些害羞。
却感兴趣地左看右看,好像没来过一样。
“姑娘,你要买些什么?”粮号的伙计赶忙上前询问。
红衣女子抬头冲他笑了下,明眸浅笑,颇有几分动人滋味。“我要买白米。”姑娘的声音浅浅细细的,伸出一根白嫩手指,“一斗。”
伙计恍了下神,然后才反应过来,“好咧,白米一斗!”他赶快用木斗量米,难得开业第一天,就有这么出色的姑娘上门。
米量好了,放进姑娘带来的布袋内。姑娘伸手进去摸了摸。
很快她眨了下眼,垮下脸道,“错了。”
“错了?”伙计掀开布袋看了看,“没错啊,白米一斗。”
“买错了。”姑娘难过的小声说,好像做错了事,“应该是买黄米一斗,我记错了。”
“啊,没关系,我再帮你换就是了!”伙计立刻勤快地把米倒回原处,齐家粮号的人就是要有这种服务态度,顾客买错了没关系,再换过嘛!
快手快脚地量好黄米,放进布袋,“姑娘,米资四文。”他递过袋子。
姑娘再伸手进去摸了摸,又垮下脸,“又错了。”她垂下脸,声音压得好低,“我不是要买米,是要买豆子。记错了。”
“啊?又错了啊?”伙计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再把黄米倒回去,“那,姑娘,这次你要买什么,想好了哦。”
姑娘低着头,很认真地想,还伸出两只手比来比去。难道是有些呆傻的姑娘?伙计遗憾地想,枉费了这么漂亮。
姑娘想了好久,抬起头,“我想好了。”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我要赤豆,一斗。”她顿了顿,“还有绿豆。”
“这次想好了?”伙计仔细问着,见她点头,才去量豆子,“赤豆一斗。”倒进布袋,“绿豆一斗。咦?姑娘,你的另一只袋子呢?”只有一只袋子怎么装两种豆子?
“错了。”姑娘哀怨地瞅着他,“你量错了。不是赤豆一斗,绿豆一斗;是赤豆和绿豆一共一斗。”她一手比着两根手指,另一手比着一根手指。
“一共一斗?”伙计垮下脸,这怎么卖啊?“姑娘,赤豆和绿豆不同价,不能一起卖啊。”
“能。”姑娘点头,睁着诚肯的眼睛瞅着他,“我教你卖。”她示意他把一斗绿豆也装进袋子,伸手进去搅一搅,再把整只布袋交给他,让他晃一晃。“赤豆一斗十二文,绿豆一斗十八文。一样一半,十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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