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如果她来抢他绝对会输,但是他抱定被她打破头也不还,隔着衣服将荷包更用力攥紧,他坚决摇头,“死也不还!”
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唯一想留着的纪念。
丫丫看着他,突然冷笑出来,“不还算了,一个荷包罢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在乎,他仍是紧紧握住,生怕她是在诈他。
丫丫又看他一眼,倏地转身飞上墙头,走了。没多说一句话。
他一直维持攥着荷包的动作,直到好久,直到他觉得她再也不会回来。
他走回丢那块玉佩的地方,那块玉还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人把它拾起来带在身上,他拣起来轻轻抚掉上面的土,下一刻却又以手指扒土,在地上挖了个坑,将玉佩郑重放在里面埋好,无色透明的水滴悄悄滴在手背上。丫丫,既然你不肯要,也不肯再回来,我就让玉佩在这里等你。
深夜暴雨突至,他在睡梦中惊醒,手里抓着荷包,又猛然记挂起园子里的玉佩。疯了一样跑出来,在白天扔玉佩的地方摸索,摸来摸去,却只抓到满手泥。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看清地上一个个雨水冲刷过的坑沟,玉佩不见了。
他跌坐在地上。
四月立夏日,大多数春花已谢,杨柳却愈加浓翠,梅子也开始黄熟。正是风暖水也暖的时节,辛梓修接到了齐幽容的邀请,与她同去泛舟游湖。
游湖?他手上漕粮的事正忙到紧要处,怎么有闲暇跟她去游湖观景?
但是大小姐的邀请还另外附了一项补充:如果二掌柜不去,恐怕他的漕粮不能装船。
他刚听到时是有点气的,她怎么能如此任性又拿私事搅乱大事?可细想后忆及自己也有事要问她,这两天来放在心中总是牵念,而漕粮之事价格比他想的要略高,恐怕不能立即谈妥,左右还有何掌柜和主管粮号的掌柜,他缺席一日半日并无大碍。
想到这些就并不那么介意了,游湖就游湖罢!
与齐幽容一同骑马到了湖岸,齐家的船早等在那里。他今日才了解到她为什么总爱以面纱或帷帽覆面,以前以为她不爱见人或搞些玄虚,但现在想来,她大概是图个清静、不愿惹事,否则以她的姿容若常常在街上招摇,她想不学齐天傲常去打架也不可能了。
上了船,齐幽容摘下面巾,见小鹿和板儿端上茶水和点心,就打发他们各自去外舱游玩。
“你们先去吧,我和二掌柜有话要说。”
小鹿当然是听小姐的,板儿却瞄向辛梓修的神色,见他颔首才放心出去。
齐幽容浅淡一笑,并不介意,她总希望他身边有真心待他之人,哪怕有些许小毛病也只是最不重要的了。
“小姐明明是个性宽厚之人,又何必总是扮作恶人呢?”辛梓修温声质疑,仍是记着她为让他前来提的条件。
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有时候做恶人比较见效。”齐幽容弯唇浅笑。他不是就来了吗?
“可是如果我不来,小姐就真的阻止粮食装船?”
“你进行到装船那一步了吗?”她再笑眼看他。
他恍然了悟,如此算来倒是他平白将她往坏处想了。
“你也不必自责,其实我确是小心眼的人。”齐幽容收了笑,缓缓慢声道,“你日后就会了解了。”
他无言以接。只是她说日后……来日方长啊?他不禁想到了他与她的关系,微微赧颜。
“让我看看你的伤。”她望着他道。
辛梓修怔了下,因为在出神,慢了下才反应过来,“啊?这……”见她直盯着自己,忙将手臂背到身后,“这两日已经快好了,多谢小姐挂心,还是不看了吧?”这下他的脸红连她都看出来了。
“你怎么还这么腼腆啊?”齐幽容失笑,自顾搬来圆凳坐近,“你与我之间不用如此生疏吧?还是一定要有第三人在场?我叫进来一个便是了。”
他不是腼腆,以前见着她觉得安心,后来看清她的样貌,安心的感觉未变,但偶尔多了一丝慌乱,并不全是因为她的绝色姿容,而是她似乎总能引起他分神或勾动他某些朦胧的感觉。她于他,像是久别重逢又至关重要。
他本不是做作繁缛的人,当下心里很快坦然,“不用再叫人了。”他自己拉高衣袖,解开绑缚的布条,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板儿早上替他换药时他已经看过,伤处全然封口,已经快好了。
齐幽容一直盯着他拆开布条的动作,微皱起眉,直到伤口完全展露,低头查看,眉峰才略微平缓。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圆盒,打开再为他敷上一层透明药膏,重新缠上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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