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记忆,她怎么忘得掉?穷其一生,她都忘不了他啊,而他呢,又会记得她多久?会不会有一天,当他们在街头相逢,即使是差一肩的距离,他也不会认出她来。一想到他的视线将以多么凉薄的速度从她身上移开,她的眼泪又不禁往下掉。
猪啊!君莫惜!你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忘了你,你这样哭哭泣泣又算怎么一回子事情?要么,你就不离开,拖着不知情的他一起下地狱。要么,你就离开,干干脆脆,爽爽利利,你这样反反复复,到底想怎样?
呵,想怎样?舍不得,舍不得也不可以?
一边深一脚浅一脚行走,一边自己和自己掐架,不专心的结果就是脚一软,人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小惜——”
捏着她的手,被她带着一块跌倒,止不住跌势,只好把她护在怀里。
滚了几圈后,她的头就晕了,一停下来,她就开始抱着他的脸又啃又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满嘴都是胡话。
阻止不了她,只好任她在他脸上胡作非为,任她将口水鼻涕胡乱涂抹,任她一会儿叫他“冬瓜”一会儿叫他“红薯”,任她拳打脚踢也不愿还手。
哭累了,笑累了,打累了,骂累了,她终于安静下来,伏在他身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夜色里,莫向与的眼睛清亮,好似天上那颗永不落的星。
呵,到底是什么事啊,让她如此借酒浇愁泪水涟涟?
试探地温柔地开口,想要从她嘴中探得一点信息,哪知即便是在醉梦中,她也不愿吐露一个字。
第十三章逃也无用
很快,阿灿就打来了电话,“房子租好了,连你的工作也搞定了,如果你还没改变主意,就来找我体验一下无亲无故的生活吧。”
君莫惜“嗯嗯”应着,瞟一眼正在拉小提琴的莫向与,草草收了线。
他侧坐在窗台上,眼睑微阖,姿态优雅,乐声并没有因为电话铃响而中断,仍以流畅的旋律在空气中飞扬。
依据她的了解,只有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拉小提琴。
这几天,从早到晚,每天都有公司的事业部经理前来述职,工作时的他,有着不合年龄的老练和成熟,抛出的尖锐性问题经常让那些经理招架不及,他们回答得额头冒汗,他则听得眉目生烟。
一天结束后,他不怎么说话,有时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小时,有时会将她拉到怀里静静搂着拿她当抱枕,有时就像现在这般,拉着欢快的小提琴曲,她却觉得他内心并不欢快。
不得不说,他拉小提琴的样子,和爸爸真像呢。
大概是在她三四岁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爸爸坐在窗台上拉小提琴,沉静的面容,激情地演奏,小小的她伏在他身侧,一脸崇拜,当他抬起眼帘冲她微微一笑,她就跟着笑起来,然后爬上窗台,枕着他的腿,像一只笑眯眯的小猫咪。
后来,有两三年的时间,她几乎没怎么见过爸爸,爸爸成了体弱多病的莫大少爷的影子,伴着他常年驻扎瑞士诊治疗养。待他们回来时,她已六岁。从那时起,她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因为,那个恶魔少爷,总以欺负她为乐,她要是哪天没被整哭,原因要么是大少爷身体不适没工夫理她,要么就是她逃跑到了他够不着的地方。那,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针尖对麦芒的白热化斗争开始演变成男女间的致命吸引?
莫向与侧转头时,只见君莫惜嘴角噙着浅浅一抹笑,视线似落在他身上,又似穿透了他遗忘在了不知名的时空。
这种表情,最近几天,常从她脸上看到,飘飘忽忽的样子,好似随时会化作一缕轻烟从他眼前飞走。
那晚发完酒疯后,她就表现得异常乖巧。他说一,她做一,不反驳,不顶撞,嘴角的浅笑经久不散,好像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看起来傻傻的,却老让他莫名地烦躁。就好像她在私底下进行什么秘密的事,他要是稍不留心,就会收到她的Surprise。
将小提琴从颈下移开,默默打量她,而她明明和他视线交接,却偏偏对他视而不见。
不知道在乐声停了多久之后,她才缓缓回过神,眼珠转了一下,重新聚焦。
对上他研究的表情,她立刻心虚地垂下眼。
君莫惜啊君莫惜,你真猪,你怎么能在他这头狡猾狐狸面前开小差呢?万一被他看出点儿什么,你还跑个P!猪!猪!猪!猪!猪!
“过来!”
“是。”
啊,乖巧的样子就差对他弯腰曲膝了,可是,看着真碍眼啊,真想撕碎了看看她是不是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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