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他的缘由还能是什么,自然还是他回宫的那个缘由了。
李敷踟蹰起来,“皇上,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朕恕你无罪。”
李敷鼓足了气终于开了口:“其实臣这个弟弟自幼受太皇太后偏宠常出入后宫,那时候便对太后……对太后……”
拓拔弘出手打住,他甚至不想听到别人喜欢小太后(29)这句话,仅仅只是用耳朵听,他都无法忍受。
指着李敷,他的手指亦在颤抖,“这是对小太后(29)的大不敬!大不敬!他毁了小太后(29)的名节,他污了先帝的颜面,他坏我北魏之宫仪官体,他灭我朝之威严体统。大不敬!他这是大不敬!”
拓拔弘当场下旨:“问罪,给朕问李奕的罪!”他气结,几乎当众爆发。
心头唯一窜动的感觉,不是什么北魏的宫仪官体遭玷污,不是什么太后先帝的颜面被横扫,他只知道,他最心爱的东西正被人觊觎,连他都不感轻易出手生怕冒犯了的宝贝正被他——李奕玷污。
“他李奕罪犯滔天!他犯的是天罪!是天罪!”
李敷不动声色,在书案前砚起了墨,拓拔弘让笔饱含了墨,提笔却是一片空白。
说他罪犯滔天,可他所犯何罪?前几日他才褒奖李奕卓越才干,称其为国之栋梁,臣子楷模。如今竟指他犯下滔天大罪,欲将其千刀万剐。不能提及小太后(29),他所犯之罪半点不能跟小太后(29)搭上干系。
那又当如何借题发挥呢?
“皇上,当年李奕有婚约之身,却私废婚书,拐带士族小姐远走南越之地,不知此事可算是一桩罪过啊?”
拓拔弘一怔,抬起头望向站在身边的李敷,实在狐疑,“你……你是李奕之兄啊!”
“可臣更是皇上之臣。”李敷义正词严,一圈圈顺水砚墨,砚出那浓浓的墨,浸着自己厚得化不开的心结。
少主,莫怪我,要怪就怪冯太后让您中毒太深。
***
冯小九合上罗列了李奕三十余条罪状的问罪书,顺势阖上了双眸。
问罪书是拓拔弘亲笔所写,她认得他的字迹。所列罪状皆由李奕之兄尚书李敷的呈供,她也看得很清楚。
以此罪,李奕非死不可。
可他不能死,她不能让他死。
“去请皇上来。”
不用请,拓拔弘就守在文明殿的外头,只等她看完那问罪书,他们俩方才好说话。
“小太后(29)……”
他没有如从前一般向她请安,她也没有如往常一般问他安好。
有话直说吧!
“这问罪书不能昭告天下,李奕不能杀。”
她如此直截了当的反应激怒了拓拔弘,难道李皇后所言乃是事实,不仅李奕对小太后(29)动了心思,小太后(29)也对李奕……
不可能!不可能!他根本不接受这种可能,她是他的小太后(29),她永远只会是他一个人的小太后(29),或者……皇后!
“为什么李奕不能死?还请小太后(29)明示。”
因为他的野心远不止重返宫闱这么简单,因为他的势力尚且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因为即位不久的你根本无力与走过一趟鬼门关的他相抗衡,因为他不是李奕——冯小九没有办法告诉拓拔弘这一切,她只能告诉他。
“保住他的性命,便是保住你自己的性命——遂李奕不能死。”
可被一颗火热之心烫伤了双目的拓拔弘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一步上前,他几乎贴上了她的心口,“小太后(29),你告诉我,外头的风闻是假的,对不对?你并没有偏宠李奕,你只是将他当一介臣子看待,你也不曾动心思想收他做这宫中的二爷,是不是?”
冯小九屏住了呼吸,她知道宫中的风传是一回事,这些话从拓拔弘的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可以郑重地告诉他:“我没有,我没有偏宠李奕,我也没有收他为裙下之臣的打算。自始至终,我都对得起先帝,对得起拓拔先祖,对得起皇上您,更对得起我自己。”
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她不会对李奕动心,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李奕。
她的话于拓拔弘好似久旱逢霖,他的笑轻易泄出嘴角,“好,既如此你便莫要再管李奕的生死。做好你的文明太后,咱们俩还同从前一般,你永远是朕最宠爱的小太后(29)。”
“李奕不能死!”她还是那句话,“皇上,你听我一句劝。若这辈子你只听我一句话,便是这句了——李奕不能死。”
她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先帝临终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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