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再与她深谈,话音落下时,他早已负着手踱出了好几步。
“殷淮!”她突然叫了起来,柔软的声音中滑过淡淡的急切。
眉梢一扬,他有些诧异地顿下了脚步。
以南楼昔日在外的声名,认识他的江湖人士必定不在少数,况且江湖儿女又一向不拘小节,所以就算这姑娘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习惯,或是用朋友般熟络的语气跟他说话,他都不觉得惊讶。
只是这样一再直称他名字的……
殷淮回过头,温和的笑颜未变,“姑娘有事?”
黑色的瞳仁中带着朦胧的迷离,再度恢复清澈时,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挥了挥衣袖给自己扇风,“那个……那个,你知道厨房在哪儿吗?”
镶着金线的锦缎黑靴,绣着贵气的纹饰,尊贵地由门外跨入。
“慕容庄主。”殷淮缓缓放下手中书卷,向着来人徐徐施礼。
“既然有缘住在同一屋檐下,就是一家人了,公子不必客气。”慕容信笑捻着胡须,白衫外罩的黑色纱衣随着步履的移动而显得飘逸无比,深邃的五官轮廓,显示着此人年轻时必定是个俊美男子。
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公子这几日可觉得好些?”
“多谢庄主这些时日的照顾,殷淮的伤已无大碍。”他半垂着清眸,唇畔虽带笑,声音却依旧清冷。
“好,好,不管怎样……只要人没事了就好。”慕容信惋惜地摇了摇头,不愿再提及殷淮武功尽毁,令整个江湖大为捶胸顿足的伤心事。
叹了口气,他缓缓绕着书桌又转了半圈,惊讶的目光落在殷淮刚放下的书卷上,“阵法?公子看这些做什么?”
殷淮淡淡一笑,目光停在书卷上,“雾山是长明教根本,山如其名,终年浓雾不散,占尽了天时地利。而长明教那位前任教主又精通五行,尤喜在山上摆放多种阵法……如此一来,若想安然上山,就必须先破了那些阵。”
慕容信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教主虽死,但阵法仍在,若能全数破除,倒确是件好事……”赞赏地看了殷淮一眼,翻了几页书,又沉吟道:“只是……那雾山终年隐于浓雾之中,正确的上山之路极难找着。若想安然上山,除非是极熟悉当地地形——公子上次去的那条路,经过古桐台大火一役后,不知还能不能用?”
他微微一笑,垂下眸,折扇在指间缓缓旋转,“以长明教的行事做风,那条路……只怕是不能再用了。”
“如此,也没关系。”慕容信突然一阵朗笑,“老夫早有准备。”
“哦?”
“我山庄之中,现有位姑娘,自称从小在雾山长大,非常熟悉上山之路。”
“雾山一带少有清白人家,庄主不怕这其中有诈?”
“这点公子大可放心,老夫已派人查清这位姑娘的底细……她并非江湖人士。”
折扇在掌中停顿一阵,殷淮缓缓抬眸,望着挂在墙上那幅未完成的地形图,沉吟道:“这位姑娘,在下能否一见?”
“那是当然。”慕容信捻了捻光滑柔顺,保养良好的胡须,“老夫一会儿就请那位姑娘过来。”顿了顿,他跟着看了看墙上的地形图,咳了两声,缓缓又道:“咳,公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庄主请说。”
“这个……小女绝音素来仰慕公子才华,据闻公子在书画上造诣非浅,还请公子……咳,不吝赐教。”慕容信一口气说完,有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殷淮闻言,唇角微微上扬,淡笑着正要开口,一旁的慕容信一见他露出这种笑容,立即打断道:“呃!老夫突然想起山庄内还有些事务尚未处理。那个……公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告辞。”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江湖上谁都知道殷淮越是笑得温和又有礼,说出的话就越是无情得可怕。
一想到自己被拒绝后的下场,慕容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发扬驼鸟精神地逃了出去。
一路目送慕容老庄主逃走的背影,殷淮扬着眉,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半晌,他收回目光,负手凝望墙上那幅未完成的雾山地图,缓缓抬起一只手抚向颈间,握着那块不曾离身的玉坠,指节泛白,越握越紧。
轻叩着门,得到房内主人的应允,她才慢吞吞地跨过了门槛。
“你就是那个从雾山来的姑娘?”刚进门就遭到盘问,她嘴角一翘,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不过十二三岁,却略带着敌意的圆脸少年,微偏过头,答道:“在严刑拷打之前,总得先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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