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什么,竟有了微微的艳羡。
她,轻快地走着,清亮的眼儿,扫过他的车尾。
她似吃惊一般,脚步有了微微的迟疑。
他的车子,保修去了,早上,从他姐姐那里出来,他随手开的,是他姐夫快要淘汰的车子。
也算是很名头响亮的牌子,放在四五年前,开着它,绝对的拉风。
如今,虽然还是不太从路上常见,但却是已经过时了。
她却很是吃惊地盯着车后的标志,甚至,停顿了下。
莫名的,他竟有微微的得意。
左手晃晃,他示意要买她的水喝。
腕间的蜜蜡珠串,随同他的动作,润和的光,迎进她吃惊的眼。
滴——
刺耳的汽车鸣叫,突然尖锐地从他身边响起。
道路,竟在这一刻,讨厌地畅通了起来!
她似乎被那尖锐的鸣叫吓坏了,原本红扑扑的脸蛋,瞬间苍白得可怕!
他有些恼,偏不如身后车子的意,左手固执地伸在窗外,继续晃晃。
她却是只瞬间,便急促地穿过他旁边的车子,如逃命一般地跨过护栏,奔到那小小的竹推车,将纸箱子丢进去,推起就走。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等他再去望,却是,什么也瞧不到了。
滴,滴——
烦躁的喇叭再次响起。
他少有地爆句粗口,打着火,狠踩下油门。
重新闭合的空间里,冷气充足。
热,闷,口干舌燥,不能呼吸。
火一般的燎烧,从他胸腔汹涌地烫出。
他怔了怔,呼吸停滞一般。
却原来,却原来。
渐渐,他微微笑起。
却原来,他并不是冷情的人。
却原来。
与君初相识。
却原来。
犹如,故人归。
CT片子,明明暗暗,灰黑白交交错错,他即便已看了四年,却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眼前的这片子里,竟是自己的颅骨。
“头还疼不疼?有没有眩晕感?有没有恶心想吐?”五大三粗、形象面貌十分不像医生的雷震源主任医师很严肃地问他。
“不疼,没有,没有。”他将视线从那片子中闪出来,有些无奈地瞪着自己从小的邻居兼发小儿,“不过是轻轻地被文件夹蹭了下,能有什么事啊?你能不能不要像天明他们那样?又不是什么瓷娃娃!”
“刘蓝修,我没空同你玩笑!”雷震源“啪”地扯下片子逼到他眼前,将片子上寸长的一条痕迹使劲拿笔尖戳,“你这里有旧伤!”
“每次你要我看这个,我都会好奇一下子。”他笑着推开那不顺眼的颅骨片子,瘫靠着办公桌,转移话题“你说,人家出车祸,谁会哪里也没有事,却竟单单会伤了脑瓜勺儿?”
四年前,他已记不清究竟是什么事,只记得一觉醒来,已躺在医院的ICU里,窗外,是哭红眼睛的姐姐与他那帮胡子拉碴的十分罕见没讲仪表的哥们儿。
只说他晚上喝醉了酒,偏偏又逞强开车,结果撞了,后脑袋上给撞开了条小口子。
然后四年来,每三个月,他都被自己这位明明该投笔从戎保卫边疆、却偏偏投身杏林做了郎中的哥们儿薅到这里来,检查拍照闹个不亦乐乎。
他总觉得是太小题大做了。
偏偏他一帮亲戚朋友却是对此乐此不疲得很。
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只能说你衰!”雷震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CT片子丢进纸袋,封口。
“是够衰的最近。”他叹口气,揉揉后脑头发下那明显的疤,有些累。
“还在为三井路那块地跑?”雷震源倒杯水给他,有些担心地看他,“别太操心了,你又不急着赚奶粉钱,该歇歇就歇歇。”
“是啊,急着赚奶粉钱的是顾天明。”他微微一笑,喝口水,咳嗽一声,“小北快到日子了吧?”
“预产期是1月6号。”雷震源也笑,“还真从没见过天明这么为谁担心过,小心翼翼的样子,哎呀,简直是让人牙酸肉麻。你不知道,前天晚上三点钟他拿着电话对我那一通狂轰乱炸!说是小北肚子痛得厉害,是不是要提前生了!”
“怪不得昨天他没到公司来。”他笑,“现在小北的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吓掉他半条老命,你就体谅一下他吧。”
被人半夜鸡叫,要怪,就怪他自己,好好地钻研他的脑外科得了吧,偏偏去触类旁通什么别的,别的什么也好啊,这位仁兄偏偏又拜在了妇产科老主任的门下,说什么刚出生的婴儿第一眼看到的是谁以后长得会像谁,他这么的英雄气质,为了弥补他老爹将门无虎子的遗憾,他决定多熏陶几个小孩子,长大去做雄赳赳、气昂昂的战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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