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斯看过去,就好似突然被点醒了一般,“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那园子原是我的。阮公子,你说可怎么办呢?那园子原来竟是我的。我的园子怎能让你说进就进呢?”
阮净月闻言冷下脸来,“龙斯,你居然敢戏弄本少爷?信不信我放一把火烧了你这徒有虚名的‘洞庭’?”
“信,”龙斯仍是笑,“可是,龙斯只怕你一时半会儿烧不干净。”
阮净月吼道,“反了反了,以沫,你听见了没?这劳什子的龙斯居然敢嘲笑我?”
不待房以沫开口,龙斯倒是抢了先,“阮公子,‘洞庭’有这许多园子,为何非那里不可?”
阮净月冷哼,“你道我稀罕去?若不是以沫喜欢那园子挂着的对联,我才不会去那劳什子的‘茶园’。”他不过是想让以沫知道那园子唯一的好便是那对联,进去之后一定会大失所望,就像龙斯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穷酸书生一样。
龙斯的眼看向房以沫,笑容愈见深沉,“原来你喜欢那对子?”
房以沫轻轻念,“众人只道茶香好,谁知碧螺为谁春(13)?算起来也是文秀的句子。”
龙斯垂下头,想着很久很久的一个夏日午后,她读了一则缠绵悱恻的传奇,然后,吵闹着为他吟诗。
如今,他却必须得佯装着问她,“您从哪里读过这句子吗?”
房以沫脸上满是笑意,“我何曾读过这样的句子?我不过是世俗之人,连这句子的意境亦是不懂。”
龙斯笑,“您过谦了。我瞧阮公子字字珠玑,想必是您教徒有方。”
阮净月看两人你来我往地聊着,不依地吵道,“你们在鬼扯些什么?以沫,休要与这穷酸书生说话,再说下去,怕你也要穷酸了。”
房以沫垂下头,那样本分,那样听话。
龙斯的眼光不离房以沫,轻轻启唇,“阮公子从哪里寻来如此恪守礼数的下人?”
阮净月冷哼,“你在胡说些什么?以沫才不是下人。”
“不是下人,那又是什么呢?”龙斯故意问着。他还记得阮净月大喇喇地叫着“我的以沫”!
阮净月涨红了脸,却是答不出来。爹只说以沫与那些下人不同,却没有告诉他不同在哪里。一直以来,以沫总是在他身边,他病了,累了,恼了,一伸手便有以沫。可是,谁也没有告诉他,以沫是他的什么人?
龙斯轻笑,“阮公子,不要相信女人。女人可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物什,不能太近,却也不能太远。近了会恃宠而骄,远了会红杏出墙。”
房以沫垂着头,那嘴角分明是在笑了。
阮净月却是不懂,“以沫才不是那些女人。以沫,就是我的以沫。”
又是这一句,我的以沫啊——
这样理直气壮,这样刺耳,这样让他恨不得毒哑了他!
龙斯笑,“没想到阮公子小小年纪还懂得体恤女人了?你可知道‘梨园’里有几十名女伶,倘若龙斯像你一样去体恤,还真是累煞了。”
阮净月露出鄙夷的神情,“原来你不光是一个穷酸书生,还是个风流鬼呢。”
“让阮公子见笑了,”龙斯躬身,“俗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年哪。”
阮净月更是倨傲,看向房以沫,“以沫,瞧见了没?你还要去他的园子,那里不过就是他寻欢作乐的地方,有何好看的?”
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龙斯点头,“阮公子说得倒是。昨夜有几个女伶睡在园子里,可真是不敢让你们进去,否则真是出了大笑话。”
李管事满眼的星星,六爷是在说胡话吧?昨夜哪几个女伶睡在他的园子里?这些年都没见哪个女伶可以近得了他的身。要说六爷不是君子,他第一个不依。这么久的时日,不要说六爷是君子,说柳下惠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当真是说得大错特错了。
房以沫轻笑了下,却是厉声开口,“既然如此,那真该进去看看了。那园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还真是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呢。”
那样清冷的语气,连阮净月都愣了下,呆呆地回道,“以沫,你不高兴了?”
她笑起来,“我哪里不高兴?”
阮净月蹙眉,是看不出哪里不高兴,可是,就是觉得她身边忽然好似晴转阴,渐渐地乌云盖顶。
“看来,房小姐还真是好奇我的园子呢。”龙斯眼睛亮晶晶,那样的直视真是有点无礼了。
她抬手遮着阳光,“净月,太阳好大,咱们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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