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不过是钱,不过是钱嘛!
难掩的笑意在他的脸上久久不散,刚刚好落在一双愤恨的眸子里。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总有一天!
一大早,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便响彻整个落北城。好事的孩童喜滋滋地冲出去,瞧见的却是一袭白色。白色的迎亲队伍,白色的花轿,白色的嫁妆,还有身披白色丧衣的新娘。
远远地,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扬起一路烟尘。
众人一瞧来人,躲的躲,藏的藏,立时三刻,本来热闹非常的街道忽然之间只剩下那一对白色的人马,准备迎接来人的一顿暴喝。
“这是怎么回事?”阮永明满头大汗,看着明明是嫁娶的队伍竟穿着丧衣。
恶狠狠的阮永明直接掀开花轿的纱帘,对着白绫盖头的新娘质问,“房以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言,新娘却轻轻笑了,“阮老板,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可不可以顺我的心?”
“顺你的心?”阮永明挑眉,“若是顺了你的心,我阮某还要不要在落北城做人?还要不要在落北城做生意?”
新娘沉默良久,缓缓拉下白绫盖头,脸上却还是笑着的,“阮老板,您是少见的聪明人,您来说,今日我爹出殡,我出嫁,我该穿什么?”
“你爹出殡管你出嫁什么事?”阮永明笑得好阴狠,“要怪就怪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倘若他早早地听话,何必有这样的难堪?”
新娘闻言解开了丧衣的系带,“是,阮老板说得对极了,一切都是我爹咎由自取。反正,我爹已经死了,何必为她穿孝衣?何必在乎他的在天之灵是否在看?又何必担忧有朝一日会不会终有报应?”
白色的丧衣之下是艳红的嫁衣,新娘一把将丧衣丢开,微微笑着,看着面色惨白的阮永明,“阮老板,这嫁衣是我娘亲手缝的。她一共缝了一百天,每一丝线,每一朵花,都满是我娘的临终嘱托。她嘱咐我爹要亲自为我披上嫁衣,要亲自送我上轿,要亲自为我击响迎亲的锣鼓,要亲自把我的手放到我夫君的手上。怎料想,我出嫁与我爹出殡竟是同一天!我娘生前怎么会没有想到,也许我爹根本活不到我出嫁?我娘真是傻啊。”
阮永明退后一步,躲开了房以沫射来的眼神,他怎么没有早一步发现这个房以沫竟会有这样烈的性子?原本,她不是亲口答应要嫁给净月的吗?
房以沫看着阮永明苍白的脸,又笑了几分,“阮老板,您瞧,这嫁衣是不是格外好看?像不像染了几天几夜的血,鲜红鲜红?”
阮永明全身一震,退后一步,一把甩上纱帘,“给我抬走,不准敲鼓,不准击锣,不准放爆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给我走了。”他会处理这个房以沫,但绝对不是现在。这街道上有几十双几百双眼睛,他——丢不起这个脸!待到她进了京城,他一定好好收拾这个小贱人!
“六哥!”忽然传来的叫声猛地惊醒了轿中的人儿,她隔着薄薄的纱帘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影摇摇晃晃。
“六哥,”身材小小的女孩跑出来拉住了少年的胳膊,“你喝醉了,这是做什么?”
“哦,”少年点头,“原来我喝醉了。我说怎么瞧见一片白色。刚刚的爆竹声明明是在娶亲,怎地忽然成了白色?”
小个头的姑娘蹙着眉头,“六哥,有人出嫁的时候用白色的吗?”
少年打一下小姑娘的头,“七妹,我醉了,你也醉了吗?明明是一片艳红,你怎地也看成了白色?”
“可是,”小姑娘揉着头,“明明是白色啊。”
少年退后一步,倚到墙上,摇着头,“不是白色,是艳红,就是艳红。”
小姑娘忽然叫道,“六哥,快看,那新娘子果真穿着艳红。”
“是吗?”他闭着眼,怎么也无法看向那身穿一袭艳红的新娘。
“是,”小姑娘盯着房以沫,“那新娘好像以沫姐姐——”
少年转身即走,“七妹,咱们该回庄了。”
“六哥,”小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新娘真的是以沫姐姐。”
他身形一顿,冷冷回道,“是又如何?与我何干?”
“可是,”小姑娘仍是固执地拉着他的手,“以沫姐姐不该是六哥的新娘吗?怎地今日身着红衣嫁与别人?”
他全身颤抖了下,终是回过了头,看向那个一身红衣的人儿,“七妹,房以沫已经不是我的新娘了,她要去攀龙附凤,她要去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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