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驰侧头一笑,折扇飞舞,揽着冰越,扇底清风荡漾,破开阴霾,他几个纵越朝林中飞掠而去。
速度比之方才持珠而行之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冰越瞪大了眼睛,无法想象,那些曾让她畏惧,曾在她一步一步走出雨林的时候,侵蚀过她的毒烟,让她倒在通往密逻城的大道上,在人们漠视的目光里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些毒烟,只被一把折扇轻轻荡开。
她以为,她是在用云梦珠保护他,却不知,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
心头,难免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怎么?我脸上开出花来?”谢慕驰突然叹笑。
早已习惯她的沉默以及不经意之时落在他身上的困惑与研判的目光。
她一定又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有着她不可理解的地方,所以才那样费力地思考。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情极好地开起了玩笑,“我的脸上自然不会轻易开出花来,那么,你这样盯着我看,又是什么原因?”
“我不能盯着你看吗?”
“呃?”这一次,换谢慕驰语塞,“大姑娘家是不能盯着男人看的,这道理你不懂吗?”
冰越不以为然地扁扁嘴,“难道,姑娘家就一定要像习玉臻那样,偷偷摸摸地看着你的背影发呆?”
谢慕驰又是吓了一跳,“别胡说,习小姐是名门闺秀,我们不能在背后中伤她,败坏她的声誉。”
“为什么我说的话就是胡说?你不相信我?”冰越本想把这句话说得如同往常一般轻描淡写,可是,话一出口,却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掺杂了怨怼的情绪。
她心头一凛,赶紧抿唇,别过头去。
谢慕驰却惊怔不已。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冰越,他很清楚她说的确是实话。若她没有见过习小姐在背后偷看他,定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虽然对习玉臻没有情,玉臻却对他有义。
别说有这样一层恩义在,就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子,他也断然不会在口头上破坏他人清誉。
是以,虽然明知道冰越说的是实情,他仍然还是道:“你不要扯开话题,我是在教导你如何做一个淑女,要不然,将来可没有人敢娶你。”
冰越冷笑道:“你以为我就愿意嫁吗?我自小修习圣女心经,这辈子别说是嫁人,就连动情,也不可能!所以,你不必枉费心机教我做什么淑女了,等我救了师父,再与你去南海了结你的心愿,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你大可以将所有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然后清清白白地回密逻城娶你的名门闺秀。”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会出卖你,来换取我的平安?”
冰越挑一挑眉,“那不然呢?你如何回去密逻城,赴习玉臻的约定。”
“那是我的事情!”她口口声声提起习玉臻,语气又那样生硬。又说他们之间日后再无瓜葛,更质疑他的为人,当他是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
方才,她还质问他为何不相信她,现在,她不是也同样不信任他吗?
难道,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会以出卖她来向醍摩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吗?
谢慕驰越想越生气,奔驰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冰越的眼睛里却霎时弥漫了雾气。
那是他的事情!他说。
言外之意,就是与她毫不相干。
不需要她管,不需要她问,狠狠将她抛撇了开去。
没错啊,她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他与习玉臻是有梳发的盟约,而自己呢?不过是因为有云梦珠在手,他才勉为其难相伴同行。
她不能有更多的渴求,再多,他不会给,自己也给不起。
只是偷得多几日与他的相处,已然足够。
她不是已经想通了吗?
可是,为何当他说出本是实情的冷漠字眼时,她的心竟会翻搅起滔天的巨浪,狠狠拍打着心的堤岸?
就要冲堤而出了,某些情绪,在体内狼奔豸突,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怎么办?师父,她该怎么办?
冷汗涔涔落了下来,手脚一片冰凉。
待谢慕驰有所觉察时,她已是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染红天际的晚霞从树影之间筛落细碎的霞光,在衣襟上晕染开来,宛如开出一丛丛细碎的花。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能看到晚霞?
那片毒瘴林,除了弥漫在林中的七彩烟瘴之外,就连白日阳光最盛之时,也是阴霾罩顶,视线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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