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脸认真的她,上官向阳笑逐颜开,把半干的纸放到一旁,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安坐在他腿上。
“我现在没这么想了。”她是如此在意自己,甚至愿意重命相随,要他怎能不感动?“你瞧,凛儿的信上写了漕运两个字。”
庞月恩撇着嘴,悻悻然地瞪向桌面那张未干的纸,却突地发现,上头的墨渍早已糊了,却浮现蜡状的两个字,龙飞风舞地写着“漕运”。
“蜡?”
“对,就算这书信我没拿到手,也不怕被人看出端倪。”黄蜡加上树液,透明无色地落在纸上,只会显得有些薄硬,上头再随意写上字掩盖,就难以看出里头到底透露什么玄机。
“还真是聪明呢”庞月恩嚼了嚼嘴,很不喜欢自己比不上他口中的凛儿。“那么,就算浸湿了,应该也无所谓呀。”既是如此,他那时干吗那么着急啊?还对她那么凶。
“泡得太湿,纸会烂。”
“……”他那什么眼神?她没那么蠢,只是一时没想透彻罢了。轻咳一声,她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头。“漕运两个字,是她想要拿到漕运的通令牌?”
“应该是。”他大略猜出上官凛的心思。
上官家经营的本就是南北货物,漕运是重要渠道,如今夏侯懿肯定有笔货急着要从南方入城吧。
“那简单,交给我,我知道找谁要。”说到嘈运,不就握在七王爷手上?找他借渡一下,他一定肯。
京城多条河横亘斜张,举凡南来北往的货物,甚至是朝贡税赋,都是走水路而来,但要进出皆得要通令牌,还得经过不少琐碎的手续,且每种船只走的路线皆有不同,停泊的渡口也会不同,再加上冬季河面冰冻停运,其余季节,船只往来都得要照序手!!列进城。
而通令牌就好用在可以通行无阻,简略数道手续,而这件事包在她身上,绝对搞定。
“不用。”上官向阳却想也不想地打断她。
“咦?为什么?”
“不准去找七王爷。”他立刻摸清她的想法。
“为什么?王爷对我很好,他一定会通融我的,这件事只有我出马--”她话到一半,瞧他眯起冷肃的黑啤,顿时她的声量慢慢变小,到最后终究不见。
“不准再去找七王爷。”他一字一句,轻!掠过,但神色慑人。
庞月恩不满地撇起红润的唇,像突地想起什么,嘿嘿笑得很贼。“咦,哪来的醋味?”她马上现学现卖,拿他的话堵他。
呵呵,她现在完全明白那晚在七王爷府,他为何会回头把她带出王府了,分明是信了小云儿胡诌的谎言,逼得他当下决定绑也要将她绑走,这代表他心里根本就有她嘛!
“你还真敢说。”害得凝小姐送给他的翠玉珠只剩十七颗,为的是谁?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她聪明地打断他,笑得娇柔可人,甜腻腻地贴在他的肩头上,葱白纤指轻勾着他的发尾。
“自然是要你负责。”他垂敛凤眼,趁机转移话题。
“我负责?”她纤指一勾,扯住他漆黑乌亮的发。
“先是假装清白被毁,后又转收我的卖身契,既然庞家千金如此恶势逼人,我这小小贴侍如何能不从呢?”他贴近她,勾魂摄魄的魅眸闪动精光,温热气息不断拂过她敏感的面颊。
庞月恩被他说得心跳加速,脸皮也非常不争气地在他的注视之下染红。“你、你干吗把我说得像个小人?好似、好似我强欺你似的。”
“不是吗?打一开始不就是你算尽心机将我留下?”上官向阳扬笑,眸似湖间玉石般闪动异彩。
“谁、谁要你食古不化?你这木头,还不都是因为你,不然我哪里需要使出下下策?况且,我打一开始也不是要拐你上床,只是想让你吃点东西,喝点酒好好睡一觉罢了,你干吗把我说成色胚?”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清白声誉全都因为他这席话给败得连渣都没有了啦!
“……你还真的把我拐上床?”他微愕。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她还真的招了。
她那时一句“骗你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过想想,那阵子他的确是蜡烛两头烧,她不过是想强迫他吃一顿温饱后,好好歇息。她的心意,让他心头暖和了起来。
“我……”她嘴角一垮,张口咬他的肩头。
“你欺负我、欺负我--”
太过分了,害她间接招供,把自己的底都给掀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别咬了。”他笑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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