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懿身无武器,却身手了得,身若轻燕的他,退出石廊,跃上了檐顶,上官向阳随即跟上,剑影迭飞,杀气腾腾,几招之后,早已在夏侯懿身上划出几道口子。
若在平常,两人的武艺约莫在伯仲之间,但今日因上官向阳已经豁出去了,再加上他手持长剑,自然更胜夏侯懿几分。
见情况不利自己,夏侯懿先跃下了楼,想要找件武器护身,岂料上官向阳早已杀红了眼,半点机会都不给,直追在后,挑剑倒勾,自他背后左腰处斜挑而上,立即鲜血喷溅。
夏侯懿踉跄了下,回头瞬间,长剑已逼近喉,下一刻却有一道纤瘦身影扑到他怀里。
“不要--”
上官向阳瞧不清眼前女子,却已认出了声音,硬是缩肘,收回剑势,定睛一看,偎在夏侯懿怀里的女子果真是上官凛。
“向阳!”
还来不及思忖她为何要扑身救夏侯懿,一旁就传来庞月恩虚弱的声响,他呆愣了一会,横眼探去,瞧她正一拐一拐而来,随即快步冲向她,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到甚至让她双脚离了地。
“你没事吧。”他埋在她颈窝粗喃着,真实地感受她的体温。她真切的在他怀里!
“……你要是再不将我放下,我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娇嗔。
上官向阳闻言赶紧松开手,噙怒失焦的黑眸总算如池水般平静下来,在对上她的巧笑容颜之后,立即抱起她,遁入夜色中。
庞府后院,春满池。
五月夜,没着灯的冷泉池里,两抹身影交迭掀浪,轻吟暖哦不休。
“等等、等等。”庞月恩求饶地喊。
“……我身上还有血腥味?”
暗间,庞月恩只看得见他那双耀若灿星的黑眸黯沉了几分,不禁嘟起嘴。“你都已经洗净了,哪还有血腥味!”她贴上他厚实的胸膛,听看他沉匀却有些急促的心跳,纤手心疼地轻抚他的背。
“怕我吗?”吻着她的发,他哑喃问。
“不怕。”
说不怕,实在是违心之论,毕竟她要离开夏侯府时,那扑鼻而来的满院血腥味道令她欲呕,倒卧地上的伤员和满地鲜血更是吓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从没想过,向来沉敛的男人竟也有如此狂暴的一面。
不过他是为了她,所以,不怕。
“他真没伤你?”他的吻逐步落下,唯有吻着她,他的心才能安定,他才能够跳脱怎么也拂不开的可怕梦魔。
他多么想要亲手杀了夏侯懿,让自己所爱的人往后不用再承受恐俱和不安,让他的心可以真正安定下来。
发现他拥抱的力道再度失控,她连忙喊着。“没、没,他真的没伤着我,我一点事都没有。”
“那为何你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说着,大手滑落水底,抚着她姣美的腿。
“……那时,上官凛正要放我走,却听见外头乱成一团,她快跑想要趋前探知状况,我怕迷路,所以跟着跑,没想到……跌倒了。”她吐了吐舌头,弓起膝盖,拉着他的手抚上。“我疼的是这里。”
上官向阳俯身亲吻她跌得淤青又破皮的膝头,神色恍惚了起来。
瞧他动也不动,庞月恩随即搂着他的肩头。“向阳,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往后呢?”他低喃。
她心头一颤。“你懂得失去是多么可怕的感受,你舍得让我也尝到同样的滋味吗?”
上宫向阳缓缓抬起眼,清俊脸庞漾着未退的肃杀之气。“那么,你要我无视上官家的仇?你要我当个无法护主的丧犬?”
“不!不是的,我说过了,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且--”她顿了顿,想了下才道:“有一点很奇怪。”
“怎么说?”
“我一直以为夏侯懿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是他不但没伤我,甚至一路礼遇我,最古怪的是--”
“什么?”
庞月恩定定地看着他。“夏侯懿对我说,谢谢,然后又跟我说对不起。”
上官向阳不解地攒起浓眉。“那人心思太深沉,这么说,必定有其用意。”
“可是上官凛也说,上官府和夏侯懿之间存在着误会,这一切都是因为误会而起。”她轻抚他绷紧的脸部线条。“我不知道上官凛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既然她潜伏在夏侯懿身边,代表她一定掌握了一些事情,否则她不会这么说的,是不?”
“就算是误会,也不该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毁了上官家。”就算是天大的误会,都不能当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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