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行?”她几乎气到发抖。“您乃万金之躯……一国之主……关乎社稷江山……”
“我想带你看一个地方。”
她一愣。“可是——”
“放心,朕会保护你的。”他低头对她温柔一笑,害她那层层掩藏了万分妥当的心,又再度砰然乱跳了起来。
阮阿童强迫自己别开眼,忽略他眸底缠绵的脉脉深情,硬着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来,”他不由分说又牵起了她的手,大手温暧得令人心悸。“跟朕走,就在前头了。”
“皇上--”
“是公子。”
她咬了咬下唇,口口声声要她改口唤公子,可自己又朕来朕去的,他说话行事总是这般矛盾霸道又难解,教人摸不透也想不明白。
可尽管嘴里念叨,她还是不争气地红着小脸,默默地被他牵着走。
春日迟迟,清风徐徐,这胡同隔墙植的花树阵阵花香隐约荡漾而来,恍偬间,她竟有些疯糜了似地暗自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在这一刻,他不是皇上,她也不是宫女。
他就是他,那个总是温柔慵懒地对着她笑的男子。,而她也只是她,一个静静伴在他身旁、为他张罗三餐衣食安寝的女子。再没有别人,就只有他们俩。
“到了。”玄清凤领着她来到一座院落外,隔着一扇半推开的圆月窗,可清楚看见里头是个小花园,有名妇人背对着他们,正在那儿晒被褥。
她迷惑地回头看着他。
“嘘,仔细看。”他伸手轻榄着她的肩,像是要稳住她的身子。
她想闪避开他过度亲呢的举动,可依然挣不开那温柔又绝不容反抗的力量,只得挺直着腰杆,努力把注意力放回窗里头的人事景物。
突地,那栋典雅的屋子里有扇门开了,一名清秀少年脚步轻快地奔了出来。
“娘,先生今儿说我的策论做得极好,还当着同窗们大大赞扬了一番呢!”那清秀少年一身儒衫,眉眼间依稀有些面熟。她的心狂跳了起未,难道……难道是……
里头那哂被褥的妇人回过头来,满面笑意地摸着儿子的头。虽然岁月在妇人脸上添了数道皱纹和老态,却仍旧是她记忆里母亲的模样。
娘……是娘……和弟弟!
“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日子很是安定欢喜,每月朕都命人藉你的名义送月银来,你爹虽已不在了,可喜你弟弟是极聪慧懂事的,将来必定有一番成就。”玄清凤感觉到怀里人儿颤抖激动了起来,怜惜心疼地搂紧她,凑近在她耳畔轻道:“阿童,你也可以放心些了。”
她热泪盈眶,哽咽着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灼热紧缩得什么也说不出,唯有泪珠管不住地纷纷滚落。
“别哭,朕带你来看他们,不是要你难过的。”他有些慌了,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满颊泪。“快别哭了,乖。”
“皇上,谢、谢谢您……”她狂喜感动得几近晕眩,心口热热涨满了澈荡澎湃的幸福感,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过头来忘情地把脸埋进他温暧强壮的胸膛。“谢谢您!”
这一切,他都是为了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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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喜欢,朕做什么都愿意。”他紧紧拥着她,嗓音低沉沙哑?,妖艳俊容再不复见任何一丝的浑不在意,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见的肃然真挚、专注深情。
谁教十二年前,她掉的眼泪,她烤的白薯,她朝他笑得憨然傻气的模样,让他莫名其妙就这样什么什么了……唉。
还是那句老话,纵然身为帝王,也有诸多无可奈何啊!
玄清凤唇间轻逸一声宠溺的无奈叹息,下意识将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女人搂得更紧。
皇帝寝殿外的那株桃树,一夜春风吹过,今早朵朵桃花尽数开了。
阮阿童仰望着那缤纷如雾的蕊辫花影,怀里搂着小篮子,竟一时看呆。
“这株桃树嫩绿常青,都好些年没开花了,怎么今年……”她心下有些惊、有些喜又有些乱,总觉得如此反常之兆,教人理不出究竟是好是坏。
摇了摇头,她也不愿再多想,挽着那只放了进贡鲜果的小篮子,走进寝殿之内。
“阿碗,今天有些热了,把这些冰湃过的果子放在水晶盆里,给皇上下朝后吃吧。”她温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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