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国师(19)

2025-10-06 评论


“哼!他们有哪个是真心的,收受礼物若还要担心对方是不是别有目的,不如不要!”

这样啊……

汝鸦懂了。人心诡谲善变,宫里更胜一筹,晁无瑾从皇宫回来后也是满脸失落,而这位七皇子此刻一脸的迷惘,哪还有之前的狠色暴戾。

她幽幽叹了口气,此情无关风与月,只是一种单纯的心软。

“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什么礼物也没带,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她笑得诚意十足。

李旭点了点头。

清清喉咙,她很认真地唱了起来,“金银花,十二朵,大姨妈,来接我,猪挑柴,狗烧火,猫儿煮饭笑死我。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砖头,又被砖头咬了手。”

“人咬狗?嗤!亏你想得出来,鬼话连篇!”李旭何曾听过这种民间流行的儿歌,自然噱倒,一笑泯了方才的不愉快。

“生辰快乐!”知道他也只是个想要温暖的孩子,汝鸦大方地伸出双臂抱住他。

李旭如遭雷击,目光霎时僵凝。

她的身上有种香气,不是魔香不是檀香,也不是他在皇宫里闻过的任何香味。

他不知道她从小就浸润在制香的家庭里,久而久之,身上便带着一股能宁人心神的气味。当然,不亲密接触是闻不到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

汝鸦抬起头来,刚好看见他仓促的别开眼。

“我送你回去吧。”他嗫嚅。

这次,李旭安全的把她送上马背。

“坐稳,不要怕……就是这样,跟随着大黑的步子节奏就不会被颠下马、踩成人泥了。”

想不到汝鸦习惯了马背上的颠簸,慢慢的大胆坐稳后,她竟然掌握了诀窍,学会了骑马,她大乐不已。

“你确定还要回去?你看起来不太得宠,我把你劫了出来,抱璞也不管你的死活,不如你就跟了我吧?”她的笑让他看得别不开眼。

“无聊!”

“人生岁月,只求唯一,但日子久了也难免乏味,不是吗?”

“别告诉我你贵为皇子,身边却没有侍寝的小妾或通房。”她很明白王公贵族没有从一而终的观念。

“可多了,本皇子九岁就收了四个侧室,如今得编号才能认得人。”

遑论真假,汝鸦都无言了。

他们回到官舍时,夜已经很深了,李旭见她毫不迟疑的进屋,也只好落寞的重新跃上马背,驾马离开。

马蹄响起的同时,风中飘来他低低的叹息——

“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不漂亮也不迷人……我该怎么办……”

因为太仓惶的进屋,一踏入院里,汝鸦便直直地撞上一堵人墙,差点没往后倒。

人墙霎时抓住她的肩扶稳她,她感觉到那人满手的凉冷。

“无瑾大人?”她有一丝迷惑,天都快亮了他在院子里做什么?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裹着一层水雾,看样子好像在外面站了一夜。

“回来了?”

她点头,小小打了个哈欠,“你在观天象吗?”

他不置可否的应了声,从她出门他就守在这里,直到她回来。

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无意义的事他不知道,可脚就是动不了。

见识过后宫种种争宠的可怕手段后,令他对女色方面非常冷淡,无心在朝为宫,也无意于家庭婚姻。

从小就决定了的命运,他只要顺着道路往前走就可以,把红尘俗事了了之后,他就要回山上的道观去,在那里终老一生。

丁是丁,卯是卯,绝无转圜。

但他越来越气自己,仿佛有什么正在逐渐失去控制中。

晁无瑾一个眨眼,把心思尽数敛去,收回手转身进屋。想当然耳,汝鸦也像只小狗似的跟着他后面走了进去。

“我要梳头,梳过头才能上床睡觉。”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汝鸦的瞌睡虫跑了点。“什么时候立下的规矩啊,要梳头才能睡下?”

“就方才。”

“你、你……”他就是有本事一句话惹恼人,偏她又不知拿他如何是好。“要梳头是吧,我梳就是了。”

进到屋内,她让他坐下,抽起他胡乱束发的簪子,一头黑发随即如瀑般流泄下来。他的头发细软却又乌黑透亮,不管怎么看都令人赞叹,呼吸为之所夺。

“我要用今天买的栉子梳头。”

那是一把纯乌木做的梳子,一体成形,通透黑润,在市集时他一眼便中意,拿了就走。

“是。”她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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