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冷冷横她一眼。“你的地位不能跟我相提并论。”
什么不能?开玩笑!她可是堂堂公主的贴身宫女耶,她的主子身份可比他主子高多了,真要讲阶级还不知谁高于谁,哼。
“严冬严‘大人’!”她刻意讽刺地强调。“我并不想跟你争论我们俩的地位高低,只想知道我家小姐现下人在何处,你们领主大人不会对她怎样吧?”
一片静寂。
“你就不能吭个声吗?”
“……”
“去!”春天气呼呼,却是无可奈何。
同样感到气恼的还有身在内室的德芬。若说春天遇到个闷葫芦,那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也郭不言不语的稻草人。都过了一盏茶的时分了,他还是一声不响,静静地喝他的茶、看他的书。
“大人。”她试看扬声唤。
他不理会。
“大人!”她提高声调。
他这才搁下茶杯,合上书卷。“你想到了吗?”
“想到什么?”德芬怔愣。
他挑眉。“不是己经想到解决之道,才开口唤我的吗?”
解决什么?德芬茫然。
“看样子你还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他讥诮一晒,凝定她的目光咄咄逼人。“你当着那些暴民与士兵的面,公然挑战我的权威、质疑我的命令,你认为哪样发下话后,自己跟侍女还能安然脱身吗?”
“你的意思是——”
“你没有任何为自己所为辩护的言词吗?你打算如何脱罪?”
德芬语窒,眨眨清亮的眼,片刻,清脆地落话。“我……小的不认为自己有罪。”
“喔?”黑玄闻言,也不生气,眉宇毫无动静。
他愈是冷静从容,愈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也愈令人感到胆寒,德芬心跳微乱,藏在桌下的玉手悄悄掐握了握。
她深呼吸,凝聚勇气。“小的何罪之有?小的并非有意挑衅大人的权威,相反地,是为大人着想。”
“为我着想?。”
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统治者应以民为重,体恤百姓,首先要使人民能够安居乐业,才谈得上稳定社稷国家。像领主大人这样,因为百姓困苦不能纳税,便治他们重罪,百姓不能服气,民心思乱,国家的根基又怎能不动摇?”
“所以,是我的错了?”
“小的说过,我不敢论及大人您的对错、只是希望您能以德服人,以真心驯养您的百姓,令他们也以真心回报;对您服从效忠。”
“你说“真心”?”他似乎觉得可笑。“跟那些无知的草民讲真心?”
可笑吗?她微拢翠眉。“即便他们不识几个大字,也并非全然无知,忠孝节义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是吗?”
他很不以为然?德芬咬了咬牙。“何况令那些黎民百姓困苦,起而反抗,说来领主大人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我有责任?”他挑高半边眉。
“是。据我听知,襄于州一直以来土壤贫瘠、物产不丰,数百年来皆是如此,您身为领主,却无视领地穷困的问题,不思变革,不图改善,不是一个统治者所为。”
“所以你要治我的罪了?”
德芬神智一凛,心跳乍停,他生气了吗?这话是在讽刺她吧?
她扬起眸,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他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啜饮,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情绪。
她不觉窘迫。“大人您是……说笑的吧?小的怎有能耐治您的罪?”
他轻哼。“看你说话头头是道,大义凛然,我差点以为你要命人将我推出去午门斩首了。”
这是在挪榆她吗?是吧?
德芬忐忑不安。“小的——…逾越了。”
她怎么忘了?她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可不是公主,不该这般放肆地说话。
“你有何提议?”他无祝她的困窘,闲闲淡问。
她一愣。提议?
“说了半天,难道你不是对我有所建言吗,该如何变革与改善我的领地,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怎么搞的?他把她当成策上了吗?
德芬大惑不解,又不禁有几分恼怒。“襄于州难道不是大人您的领地吗?”
“什么意思?”
“是您的领地,怎么反过来问我解决之道呢?”这土地的主人又不是她。
黑玄注视她,也不知是否看穿她的思绪,唇角一挑,似笑非笑。“虽是个丫头,倒拥有一副伶牙俐齿。”
她实在很不喜欢他这种口气,似乎带着轻蔑。“大人瞧不起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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