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通报怎知他不会见我?”她难堪的问。过去,只要她来,就算是他拒绝见她,门房或是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也不曾如此无礼过。
“因为公子已经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了!”门房冷漠的告知。
“他、他回京去了吗?”她惊讶的问。
“原来你也知道公子的身份,没错,他回京去了,这里很快也会被整理干净,你就当从没来过这里吧。”
“整理干净?什么意思?”她心惊。
门房冷笑。“公子住过这儿的事,上头有交代,不想张扬,以后这屋子会封了,你也不要再来了。”说完,门房毫无礼貌的当面甩上门。
见状,柳延秀呆立原地。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她脑中不断重复这些话。
一切都结束了吗?
很好,她该松一口气的,但为什么,她的心好沉,沉得似乎要将自己给淹没了?
木然地站着好一会,眼泪无预警的落下。
她与挽声、与古牧耘之间,都结束了吗?
曾经何等风光的傅家,在一夕间人去楼空,挽声自那日带走他父亲后,一个月来,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而古牧耘,如今连一声道别也没有就回京了。
这两人她都负欠了,对于挽声,她说了谎,一旦心动,又如何能控制身体不走向另一个人,她高估自己的定力,是自己逼得挽声离她而去。
对于古牧耘,她太过绝情,她对他来说,就像慢性毒药,自己故意对他下毒,却又装作无知,以接近残忍的方法折磨他,她是何等恶劣的人啊!
望着这座他曾经住过的宅院,她泪如雨下,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省悟,也才愿意承认,她是喜欢上古牧耘了,但他也离开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
泪水不断自眼眶溢出,忽然,她听见来自身后的声响--
“张总管?”她迅速的回过身去,眼睛涌出一点希望的光芒。
她见到张劳那张严肃的脸,那么那个人呢?他是不是也没有走?她向张劳身后望去--
坐在昔日被古牧耘包下酒馆二楼雅间,柳延秀神情低落,眉宇之间的愁绪化不开。
“柳姑娘,看见只有我,很失望吗?”张劳笑问。
回来的人只有张劳,那人,并没有出现,尽管她没有说任何话,但失意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柳姑娘,殿下被软禁,所以不能回来了!”张劳敛起笑,严肃的告诉她。
“软禁?为什么被软禁?”她立即讶然的询问。
“如…如何与我有关?”她的喉咙像是卡了东西一般难受。
“公子为了你抗命不归、刑场救人、擅闯红卫大牢,那日又割发保人,皇上与太子大怒,下令软禁,要公子在家思过。”
“啊?”她心惊地霍然由椅子上站起。
张劳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问道:“你可知他来到泉州的理由?”
“理由?”她想起她爹对古牧耘的态度--“我爹应该早就知道他是皇太孙了,所以…他是来习字的?”
“那勉强也能算是理由,但殿下来此拜师习字也只是做给太子看,他会来到这,其实是遭到诬陷,不得不离京避难。”柳夫子是受他京中朋友的暗示,才会知道殿下的身份,不过也算他聪明并没有点破,若说破,也许会为他带来祸端。
柳延秀越听越吃惊。“他在京里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得走?”
张劳的表情变得森然。“太子妃日前受孕,但不幸小产,众人皆指是殿下所为,殿下因此被皇上秘密下旨避居泉州休养生息。”
目前的太子妃是太子立下的第三位妃子,而她并非皇太孙的生母,皇太孙的生母为第一任太子妃,可惜在生下皇太孙之后病逝,第二位妃子则死于难产,这之后,太子虽有无数嫔妃,却始终无法顺利产下麟儿,孩子不是产前死胎,就是产后夭折,现任太子妃是太子于五年前立下的,直至八个月前才又怀上身孕,但不久却惊传再度小产。
之后不知哪来的流言,指太子妃的流产,甚至之前几位嫔妃的不幸都与皇太孙有关,道皇太孙心胸狭隘,怕地位动摇而毒杀这些孩子。
这些话也刻意被传入皇上耳中,尽管皇上十分钟爱皇太孙,也无法无视这些流言,为厘清真相,也为平息流言,因此下旨要他暂避,皇太孙这才来到泉州。
“这该是皇家秘辛,张总管为何轻易告诉我?”她心惊于所听到的事,但这些事民间并不知情,若随意说出去,也许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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