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红着眼眶看她,久久才重重叹下一口气,无奈的说:“你这女人难道就只会折磨我吗?”
她不禁苦笑出声。“是啊,从认识我至今,瞧你都让我折腾成什么样了?我有瘾症,所以由泉州追来京城继续折磨你,你可要咬牙撑下去,别让我折磨死了。”
元牧伸臂抱住了她。“就算如此,你也别放弃折磨我,我甘之如怡。”
说到“别放弃”,她像是想起什么,在他劝环里落下了泪珠。“牧……我见到挽声了。”她没打算隐瞒。
提起傅挽声,他的身子立即就僵了。“你确定见到的是他?”他其实知道她在街上找的一定是傅挽声。
“一定是,挽声……我不可能认不出来。”
“大街上你不就拍错人肩膀?”
原来他都看见了,她脸庞微红。“他们的衣服背影有点像,但我真的看见挽声的脸了,他来到京城了。”她肯定的说。
他蹙眉。“傅挽声出现在京城?”他来做什么?
“他应该也见到我了,却避开我,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若真是他……大概没脸见你吧。”元牧淡声说。傅柳两家的恩怨,因为她的关系,他早派人查明,那傅挽声之父对延秀的娘做了那样的事,又怎么有颜面再见她?
只是眼见大街上她如此急切的寻傅挽声,甚至忘了他就在她身边,这让他心情低落,莫非她心中还放不下那人?
“我希望你别误会,我没放不下挽声,急着找他是为了将话说清楚。”仿佛知道他所想,她抬首轻声道。
他的眼眸带着一抹苦涩笑意。“真的只是为了说清楚?”
“你不信?”
“我……”
“我说过与挽声已经不可能了,你若不信,是否也要我割臂明志?”她推开他,正色问。
他脸色煞白。“延秀?”
她二话不说敲破放在床头上自己喝过的药碗,动手就要往自己的手臂划下。
元牧心惊的夺走那锋利的破碗块。“别!”
“我既然来找你,就不能让你误解我是摇摆不定的女人!”她严肃的瞪视他。
他感到喉头干涩,之前见她找人找得心急,心情无可抑制的郁闷,但如今那份抑郁随着她的一句话,已一扫而空,他对她再无半点的不确定。
“信,我信你!”他蓦然绽笑了。元牧自从被皇上召去后,三天末回锦华宫了,为此,柳延秀忍不住忧心忡仲。
“张公公打听得如何了?”张劳他由外廷归来,她立即追问。
张劳攒眉苦脸。“殿下还跪在勤政殿外头,皇上怒气末消。”
“啊!”她揪了一下心。
为了拖延太子去李峰住处的时间,他们竟都忘了皇上对元牧的禁足令尚未解除,他公然违旨还携女出宫骑马押乐,甚至荒唐的冲撞太子坐驾,这事自然“有人”巧妙的享报皇上得知。
皇上当下大怒,一道旨来将他叫去,这一去就让他在殿前跪了三天不喊起,加上天寒,在外头如此受寒,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吧?
也难怪柳延秀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都说皇上疼宠他,怎能要人在寒风中跪上三天,这人没冻死,腿也要跪断了,皇上何忍?皇上该不会气到要他跪死吧?”她恐惧不安,心神不宁的问。
“……应该不会,皇上就殿下这个孙儿,爱护的很,让他跪也是一时之气,相信不久就会气消放人的。”张劳口里虽这么说,但实则也六神无主了。
他是头一次见到皇上对主子发这么久的脾气,生怕皇上这回是真动怒了,但他不敢将这想法让柳姑娘得知,怕她太过担心。
尽管张劳说得轻浅,但她仍是不能宽心,不断锁眉踱步,不安至极。
“回来了,殿下回来了!”原本也是愁着脸的张劳,忽然喜上眉梢的大喊。
她猛地朝门口望去。“牧!”他真的回来了!
柳延秀惊喜的迎上前去,什么话也没说,先抓着他的身子开始四处检视,就怕跪了三天,他身子有损。
她翻开他的衣袖,低身检查他的膝盖,见他身上没伤,可她的忧色还是没有减少半分,手来来回回的往他额上和脸颊贴去,摸了又摸,触了又触,就是不放心。
见她如此,元牧不禁失笑的拉过她忙碌的手,笑说:“我没事,没发烧,没受冻,身上也没伤,腿也没断,你不用担心了。”
她微愣。“跪了三天,你真一点事也没有?”她发现他只是模样疲累,气色还不至于糟到哪里去,完全不如她所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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