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康陶醉在幻想中高山绿水心旷神怡的美景之中,至尾指在最后一个音符划下尾声久久还不能醒。
“理查德·克莱得曼《梦中的婚礼》。”
傅子康回眸一笑,“你懂得还不少。”
“那当然。我小时候的零用钱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买这些跟蝌蚪一样的曲谱上了。”爸爸不许她弹琴,她就自己对着曲谱在桌上画出一排的黑白琴键做无声练习。
“蝌蚪……”俊眸幽幽,露出怀念的表情,“我以前还养过蝌蚪,在水池里,就像一串串音符一样游来游去可爱极了。可惜后来被子健冲到下水道冲走了。”
“为什么?”
看似冷肃刻板的总监大人也有这么一段不堪启齿的童年?她好奇地问。
“他说,那一只只蝌蚪看上去黑不溜秋恶心得要死,以后变成癞蛤蟆整天在水池里呱呱呱地叫非把他逼疯了不可,冲它们到下水道还算是给它们一条生路,不然长大了他非把它们杀了拿去烤了喂狗吃。”
“不会吧,总监看上去不像这么丧心病狂啊。”从小就表现出了他毒舌的一面?这男人潜伏得也不深嘛。明知道这样会遭到家人的反感,还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不像他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会做的事情啊。
“他从小就不跟爸爸妈妈亲近,也不喜欢我。”
东方小姗理解地点点头。
要总监大人那副死相像个寻常小男生一样跟着爸爸妈妈撒娇也真是难为他了。
“现在这个社会,毫无技巧修养的流行音乐已经成为一种烂俗的商业废料,充斥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宁可听一千遍的音乐垃圾,却把大师级的世界名曲当作他们呼呼大睡的催眠曲。唱流行歌曲的歌手家喻户晓,可是真正可以培养人内心高洁情操净化灵魂的音乐却渐渐没落,很多音乐人放弃自己的坚持,放下自己的身段转战流行音乐,是不是一种悲哀?我们一家人一直都致力于将传统古典音乐的发展传播,可是子健却偏偏要与我们背道而驰。”他口吻中流露出恼意。
“虽然流行音乐有泡沫成分,但通俗易懂广为人喜欢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摇着小脑袋。
“他不该做这行。爸爸为了他的工作跟他大吵一架,气得心脏病发,差点死掉,这样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想起那天爸爸气急攻心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场景,他几乎不能原谅子健的狠心。
“人各有志,伯伯也不应该勉强总监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而且总监现在也做得很好啊。”她不太明白父母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儿女身上。这样逼总监大人又会有什么好处?
“很好吗?”他嗤笑,指着角落放着一堆纸箱,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子健没有音乐的天分,让他跟着我学琴他不甘愿,偏偏又想附庸风雅写词作曲,那堆垃圾是妈妈叫佣人们整理好要丢掉的,好腾出位置来给她放花瓶。”那堆……垃圾?
东方小姗瞠圆了眸子,不敢相信傅子康居然称总监创作的东西是垃圾。
她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见过总监谱曲子的时候那专注认真的神情吗?
她见过!
每天录音结束后,她都被他抓到总监办公室去弹他写的曲子,他会认真地记下她提得每一点意见。他是真的用眼睛记下的。
无法明显感觉到音律的变化,他就用心地记她弹得每一个键子,再反复琢磨研究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是真的音痴没有错,他的作品也真的很烂没有错,可是他是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想要跟他们靠近,不想被排挤在至亲之人的心门外,难道傅家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傅子康凭什么用那种讥讽的口气取笑他的不自量力?
总觉得总监有什么不对劲,那种怪异的感觉终于水落石出了,原来总监根本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精心摆弄过,布置得富丽堂皇花哨典雅,连这个扇形舞池都灯光璀璨,充满了欧风情调。
唯有总监的房间简单的陈设,好像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旅馆,而他只来住一晚,隔天就走。怪不得他老是冷冷淡淡的,因为他的房间一点都不温暖。
“我下个月有一场大型的钢琴演奏会,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特别嘉宾来表演架子鼓,你愿意吗?”傅子康从琴架的隔板上取出一张邀请函,诚恳地递给她。
“抱歉,我要比赛。”她冷冷地拒绝了。
“那种无聊的只是用来打发时间供人消遣的比赛根本不值得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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