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弹指时间,连连牛饮两大海碗的苦涩药汁,她都不得不怀疑,这些她所认识的师妹义兄之流,是不是故意在折磨她了。
“我以后好好的,还不成吗?”将海碗塞回又一个坐在她床沿的人怀里,她难得低眉顺眼地,学那些娇柔小姐们抽抽鼻子,顺便吐一口药腥极浓的恶气。
默默地将被塞进怀的海碗放到桌上,沈明朗望着这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唇动了动,终究只是一声长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轻轻打开,随手拈了一颗梅子递向她。
她却不接,大睁着眼睛,直接俯身拿嘴巴将他手指上的梅子吞了下去。
唔……呜……
梅子带着清香的微酸,几乎立刻就将她口中令她几乎呕吐的药腥气遮掩过去,而猛俯身的动作,再次带动她腋下及背后的箭伤,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沈明朗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微皱眉,将小纸包放到桌上,朝着她伸过手来。
“慢!”她很警醒地后撤,再次扯动伤口,咧嘴巴低咒一声,她瞪大眼将手护在胸前,紧紧拽着并未系带的里衣宽襟,她语带警告,“男女授受不亲啊,沈大人。”
沈明朗伸到半途的手微抖了下,而后慢慢撤了回去。
她轻轻吁口气,刚想放松地靠回软枕上,一道黑影猛俯过来。
她暗恼一声,想再后撤却已是山穷水尽,想挥掌击出,却还记得这男人是身无任何武功最百无一用的酸书生,想——
没等她想到对策,腋下及背后的箭伤却蓦地激痛非常,她哀号一声,咧开嘴巴刚要学学泼妇骂街,滚烫的气息已凶狠地袭上她的嘴巴。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
她猛地被堵住一口气,紧袭上她嘴巴的滚烫气息已顺势掠进她的双唇。
啊啊啊啊啊——
她内心狂骂不已,腋下及背后的激痛却让她无法动弹,大张的嘴巴更是任人凶狠地……采撷。
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如今,可是授受亲得了了?”男人一袭得手,便毫不恋栈地功成身退,紧挟住她肩背的双手一松,任她龇牙咧嘴地跌回软枕上,冷血地扶也不扶。
“……”
她控制不住地面容扭曲,实在想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狠骂个遍。
“左月燃,倘若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来看你!”男人依然冷冷望着她,冷冷地道,“我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将青青子矜全养在我的心脉之上!”
“你死心吧,我打死也不会养什么蛊的!”她恼了,骂道,“我一定一定要活个八九十甚至一百岁,我一定一定要看你的笑话!”
啊唷,她的背,她的腰,她的舌头,她的嘴。
全身上下,似是着了大火,到处是火辣辣的痛!
“看我夜夜思春,却情火一刻不得泄?”男人冷笑,“你未免也太高估了你一点。”
……
这个言辞大胆到放荡不羁的男人,到底是谁易容来看她笑话的啊?
“你不是已传信给辛不平了吗,正好,等他来了,便立刻将我心脉上的青青子矜给起出来。”男人清俊的面庞上,除了冷,还是冷,沉着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道,“我如你所愿,去娶个三妻四妾,再纳些家姬舞娘,日日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燕舞,欢度春宵!”
“沈明朗!”她蓦地红了眼圈,咬牙,恨恨瞪他,“你想娶就娶去,你想纳尽管纳去,你现在就去左拥右抱欢度春宵啊!谁拦着你谁又绑着你了?”
“我想娶你!我想纳你!我想拥抱你!我想与你夜夜春宵!”男人同样咬牙,同样恨恨瞪她,同样红着眼圈,“我想同你一起活个八九十甚至一百岁!我想同你啊,同你啊!”
“我又不是故意要受伤!我又不是故意要吓你!”委屈的泪,猛地从眼中奔出,她却理也不理,只用尽全部力气朝着这个给了她无数委屈无数痛苦无数心伤的男人大吼,“你娶我啊,你纳我啊,你拥抱我啊,你与我夜夜春宵啊!”
男人痛苦地闭合了同样流泪的双眸。
“你娶我,却将我毫不怜惜地推给了另一个男人;你纳我,却要我不能退缩地迎上刀光剑影、雨雪风霜;你拥抱我,却转眼将你的宝贝妹子小心翼翼地藏如珠似玉地养;你与我夜夜春宵?”
她冷冷一哼,忽地又轻轻一笑,水氲的眸子中,却是深深的伤与痛。
“十年,十年,十年!”她喃喃,“十年啊,你日日衾冷被单,你夜夜孤枕独眠,以为如此,便是对得起我了?十年,十年!你植了青青子矜,你相思呕血,以为这般,便是对我的深情不移了?呵呵,呵呵,你休想,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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