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改名“小矮子”的店小二如今是一张脸拧曲到恨不得自杀。
好歹他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一名人好不好?!
如今却被人这么的——
“姑娘!”名为小黑的冷脸属下替他“嫌弃”地很嫌弃地看他一眼,很生气地说,“您怎么到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乱捡垃圾的坏毛病!”
……
“哎呀,小黑小黑!小矮子真的很会易容哦!你看你看,他的脸竟然不用化装,这么轻易就变了一头小毛驴的长脸哎——啊啊啊!竟然还会变红变黑!啊啊啊!小矮子,你要不要赎身啊,如果你肯将这易容术说给我听,我就喊你小高子,如何?”
……
这一次,连冷脸的小黑都很惭愧地撇过头去,不忍再看头顶一杯茶、很滑稽地一脚高抬定格住的冒牌店小二。
会被他们家姑娘活活气死的可怜鬼,又将再添一位。
冒牌的店小二或者说小矮子再或者小高子一脸悲愤地瞪着这笑眯眯的女子,牙恨得咯吱响。
默默背着“忍字头上一把刀”,他苦熬光阴。
而后,眼光微微一错。
神秘的笑,终于出现在他的嘴巴角上。睁开眼,顿时一花,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刹那闯入视线。
“哎呀我的娘咧!”
她头皮发麻地哀号一声,瞬间以为自己又重新回了那处自己好不容易才脱身的拘束所在。
但又立刻缓了缓心神,手摸摸身上覆盖着的锦被,她稍稍放心地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锦被虽也入手一片丝滑,柔若云絮,但远不如她记忆中曾有过的舒适与奢华。
既然不是在那拘束所在,那么就没任何的问题了,眼前虽雕梁画栋十分的金碧辉煌,但再怎样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所在她也不是不曾待过,怎会对此大加惊叹?
嘴唇微微一撇,她收回有些心虚的心神,双肘撑住软软的床铺,很利索地坐起身,五指成梳将散在脸颊旁的长发顺顺,再撩到耳后,顺便晃一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她呼口气,放眼向前望去。
男子,一身简单的白衣长袍,长发披于身后,略显消瘦的脸庞上,眉眼清雅至极。
顿时,她呼吸又是一窒,心跳怦怦如在耳际,却又是如被利刃狠狠划过心尖,无比的痛,让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如在云里雾里,脑海一片的纷杂。
山间的茅屋,开满野花的溪畔,神情惊惶的双亲,华贵端庄的夫人,哭泣着的姐姐,被送入深山的幼女,烈日下的舞剑,冷峻淡漠的……少年。
是了,是了,那冷峻淡漠的,少年。
“沈明朗。”
她缓缓地唇角上挑,瞬间又清明无比的清澈眸子眨也不眨地,笑着漾开水样的波。
轻松地放在被上的手很利索地一摸一扯一靠,她很舒服地靠上身后的软枕,笑嘻嘻地同坐在床畔的男人打声招呼。
“许久不见,沈大人还是身姿绰约,玉树临风得很哪。”
“是好久不见,左月燃。”
沈明朗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望着懒洋洋靠坐床头的女子,微欠身,隐在宽大袍袖下的手很文雅地伸出,保养极好的玉色手指轻轻将她身上松垮下垂的锦被替她拉一拉。
左月燃立刻瞠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瞪着举止优雅的男人。
乖乖,乖乖,乖乖啊!
“你睡了一夜一日,可有哪里不舒服吗?”举止优雅的男人声音清雅。
“……心里不舒服。”她很老实地笑。
“若我被人用计迷昏,也会一样的心里不舒服。”举止优雅的男人竟如是说。
……
“沈明朗,你眼睛……出了什么事?”
她立刻不假思索地伸手抓住男人的左手,收敛笑容,凝神与他诊脉。
心跳沉稳,五内充实,六神有序。
这男人虽然看起来清瘦到几乎令人惨不忍睹,但身骨显然很健壮的嘛。
略微有些失望地丢开他的手,左月燃突然有些愤愤不平。
“我没将你错看成我妹子。”沈明朗微微笑着。
“……你若错看成了才怪哩。”她很不雅地翻个白眼,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你那郡主妹子是何等精妙无比的美人儿啊,左月燃不过山野村妇,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自然是比也不敢比的。”
“上月洛阳牡丹诗会,明朗却曾听说,有一江湖游侠身着红袍,衣袂翩然,风华绝代,手执琥珀杯翩翩飞至,七步成诗才惊四座,将百年美酒轻松纳入琥珀杯中——”斜飞入鬓的眉角微微一挑,沈明朗笑着击掌,道,“明朗身在江浙,甚是抱憾自己缺席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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