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燃睡着时,明朗曾请大夫与月燃诊脉过,大夫说月燃虽看似身体康健,但五内却有些失调,想是劳累所至,故要明朗这些时日多多注意月燃饮食。”
复坐于床头,男人慢丝条理地转动小勺,将热腾腾的青瓷碗中浓稠的白粥显给床上的女子看,笑道:“这粥里加了几味补体的药物,味道或许会有些冲口,但于月燃身体却有大大的好处。”
“沈大人真真是费心了。”左月燃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青瓷碗,见他有些怔然,便笑着解释:“月燃手足俱全,更不曾受过什么伤啊痛啊的,所以还是自己动手吃吧!倘若真的让沈大人降尊纡贵亲手来喂,哈哈,只怕月燃不会饿死却是会笑死啦!”
“数年不见,月燃口齿伶俐犹胜往昔。”他不与她争,遂将手中的勺子递与她。
她却不接,只似笑非笑地看着青瓷碗中药味浓郁的白粥,深吸一口气,仰首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粗犷的吃相,让沈明朗不自觉地勾唇,自见到这行踪一直若云飘浮不定、害他花费了无数心力与人力,竟耗费了整整年余时间才终于逮到的这女子,一直被悬着被系着被刺着被戳着的心,第一次微微地放松了下来。
左月燃啊左月燃,沈明朗终于将你重收回了怀中!“唔,这粥虽熬煮得味道十足,但口感比起大人妹子家的厨子,实在还是欠了几分火候。”将满满一大碗的白粥很豪放地一吞到底,左月燃咂咂嘴巴,笑道,“但还是多谢沈大人用心了。”
“要不要再吃一些?”他暂时按下心中愈来愈强烈的激荡,笑眯眯地接回青瓷碗,再从袖中抽出素白的巾子递过去。
左月燃却不接,顺着他目光,小巧的粉色舌尖从粉漾漾的唇间钻出,灵巧地在双唇间一转一绕,将不小心淌出的粘稠粥汁纳进嘴巴,见他忙不迭地转头回避,便不由“扑哧”一笑。
沈明朗如何不明白她的故意,遂咳嗽一声,面色如常地转回头,有些纵容地望着这大大咧咧的女子,终究一声叹,再欠身倒杯茶水给她。
“沈大人怎么十数年一点长进也没有?”她笑着摆手,谢绝他的茶,只笑嘻嘻地竖起左膝,手托下颌支于其上,美丽的凤眼滴溜溜地转,水漾的波流转璀璨,将他闲闲地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笑着扮个鬼脸,“小心打一辈子光棍也哄不到女孩子倾心哪!”
“哄不到便哄不到罢。”他神情自若地任她笑闹着打量,修长的玉色手指轻轻一撩滑到胸前的长发。
“……”
左月燃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这男人,这印象中除了对他妹子和颜悦色温柔以待、对其他任何世间女子都冷若冰霜不屑一顾的男人,从何时起,竟会卖弄几分……风情了?!
不敢置信地揉揉大瞠着的眼眸,却见视线中本应该冷着一张脸神情淡漠的男人,还在笑眯眯的,动作很优雅地将滑到胸前的长发顺到肩后去,见她望来,竟还恬不知耻地眨了眨乌黝黝的黑眼珠子!
……
她默默地转头,假装熟悉四周的环境,不想再看这明显在做“勾引”举动的无耻男人。
“月燃,这些年,可曾遇到……心仪的人物?”男人笑着随口问。
“左月燃正直青春年华,长相又不算赖,性子也算随和,自然会遇到心仪的人物的。”她心中对这男人看似闲话家常实则试探的险恶用心不屑到极点,却很老实地回答,道:“至今,还是不能忘的。”
“……哦。”男人形状优美的唇角微微不显眼地抽动,静默片刻,才继续问道:“但不知是哪一位?”
“温文如玉的谦谦君子。”她很惋惜地叹口气,支着下颌的手慢慢下滑,将略有些尖了的下颌直接支在竖着的膝上,半眯起凤眸注视着身上的锦被,神情落寞地幽幽叹息,“至于他的名字么,哎,唉!只要念起他的名字,左月燃总会心痛得不能言语,所以,还是不提的好。”
“但不知明朗可认识?”男人嘴角的抽动愈加明显。
“这天朝里,又有哪一个不知道他的名姓?”她继续幽幽地叹息,“这世间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想着他梦着他,奢望能与他共度一生?”
“如此,这人想必是天朝的官吏了。”
“官吏?”她却轻轻一哼,“若是让他踏进那肮脏的官场,岂不是污了他?”
“……月燃不要告诉明朗,月燃喜欢的男子是——关飞!”
“咦,沈大人果然知道小飞!”她仰首,视而不见他额头凸显的青筋,突然一改刚才的落寞与失落,猛地很兴致盎然地将闪闪发光的眼珠子盯向他,“如何,沈大人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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