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这事?!”小小赫然变色,跳脚道,“我哥明明说以后不要我药钱了的!”
“可我却在从师门来江浙的路上撞到了他耶!”左月燃好笑地看着赫然变色的小师妹,继续笑吟吟地道,“他说,虽然那药不值几钱银子的,但再不值几钱银子却还是几钱银子啊。所以啊,他很生气你的言而无信,正要去见咱们师傅说道说道哩!”
……
武小小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数月不曾见过的师姐竟然会这么……卑鄙地威胁她!
“小小?”
她那师姐犹自闲闲地笑看着她。
她咬牙,握拳,很愧疚地瞅自己那笑眯眯的义兄一眼,手臂上的红绸猛地一缠一绕,在她义兄猛然的脸色一变之际,将她那很小人的师姐隐进绸中,低低一声啸,顺着敞着的窗子……逃窜而去。
留在屋子中的两名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冷笑着哼一声,也随着漫天的红绸身形轻快地失去了踪影,一个却有些落寞地瞪着变得冷清空旷、或一直都冷清空旷着的屋子,隐在宽大袍袖中的手颤颤举起,慢慢抚上胸口,乌黝黝的眼珠无力地垂下,用力急喘几口气,嗓中一甜,一抹艳红猛地喷出口来。
他怔怔垂眸瞪着袍袖上的艳红,一时之间,竟是,痴了。“师姐,你竟然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回到自己的地盘,小小笑眯眯地与师姐奉上香茶一盏。
“倘若你有把柄在一个人手里,你也会怕的。”很是无奈地耸耸肩,向来半眯着的眸子睁得圆圆大大的,左月燃叹口气,“更不提你的把柄还被人家处心积虑地掌握了十多年,至今还无法脱身——我这个‘处心积虑’用得可对?”见小小笑着点头,便继续道:“偏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又是天朝的重臣忠臣,打又不能打杀也不能杀,我还能如何?”
“那你还自投罗网地跑来江浙他的地盘做什么?”小小好笑道。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朝天翻个白眼,左月燃无奈至极,“前些时日,朝中得到密报,说是那位已经被你们家飞二哥哥吓死的皇二子的余孽,又要图谋不轨东山再起啦!我这句——”
“很好,很对,很不错!”小小笑着道,“师姐你的成语用得越来越好。”
“若你整天被一个三岁的毛头小儿嘲笑目不识丁,还能怎样啊?”撇撇嘴,她继续道,“江浙如今虽看似太平,但暗地里打小九九的人可不少,你可听说了,过几日,江浙虎威镖局的易老虎便要借他八十岁寿辰办什么江南英雄宴?”
“我已收到请帖了。”小小略收了笑,轻轻点头,“我同岳鸣分析过,这江南英雄宴只怕是大有玄机。”
“所以啊,我再怎么不想自投罗网,可也只得亲自跑一趟啊。”
“那师姐该处处小心才是,却怎么竟被沈大人……捉了去?”小小忍住笑,转转眼珠,好奇道,“起初我接到师姐你的浮香暗记,还以为是我做梦哩。”
“提起这事我就生气!”
恨恨地一拍石几,左月燃有些愤然,眯眸回忆当时情景:“我好不容易从京师脱身得了自由,却一直有几个甩不掉的尾巴跟着,这次到了江浙,还是这几条尾巴很婉转地告诉我,说这江浙新上任的巡抚大人有麻烦啦,有人不长眼地行刺他。问我要不要伸手帮帮忙,也算是给京师中那个人一点薄面。”
“所以师姐就伸手帮忙了?”小小笑着眨眨眼,“师姐说的那几条‘尾巴’,可是这十多年来师姐一手训练培养的天朝暗卫?”
“如果知道那是一帮卖主求荣的白眼狼,我才不下那辛苦!”恼火地哼一声,左月燃难得地拉下脸,恼道,“我当时想,伸手帮帮忙就帮帮忙好啦——哪里知道才帮了那穷酸书生不过尔尔,竟一时大意反着了那穷酸的道儿!”
“沈大人看来了解师姐颇多哪!”小小只手托腮,含糊地道,“竟然能将精通药理的师姐拿药困住,哈哈,师傅知道了一定会哭的。”
“若不是那帮白眼狼将我的落脚处泄露了出去,我哪里会着了他的道?”
只要一忆起她在双庆楼螳螂捕蝉却被其后的阴险黄雀叨了一嘴,左月燃就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师姐果真数十年如一日,一旦听说美食在侧,就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大意啦!”小小拍拍手,扮个鬼脸,“那双庆楼其实是我武家的产业,师姐应该是知道的啊,想品楼中美食还不是随时可以?却怎么——哈哈,师姐啊师姐,只能说你这次实在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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