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居幽啊周居幽,你再不回转,我怕是要监守自盗了。
第二日令娴醒来,徐劭行又拐弯抹角拿“敬重看待”几个字问她,令娴全然不记得前晚之事,却不住疑惑自己颈间的“奇怪痕迹”从何而来,让徐劭行心虚不已。
徐劭行要把新写的戏文拿给石义明商量,令娴一时好奇,便跟到了顺盛班所在的勾栏。开戏才不久,场中坐满了看客,鼓点一声响似一声,看门口旗帜,今日上演的是《将相和》。
玉成秀今日没有角色,令娴在外场瞧了一会儿热闹,就到后台看她给十来岁的小姑娘教导身段。
小姑娘颇有灵气,没多久就学得有板有眼,玉成秀命她自去练习,含笑坐到了令娴身边。
“那日让你见笑了。”
她的笑容带着点羞涩,令娴看得呆了,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没的事。你们怎么样了?”她已经从徐劭行口中知道,那位耿煌,就是他常提到的海上朋友,一年难得回几趟青州,顺盛班上京的时间一拖再拖,其中就有玉成秀想多见他几面的原因在。二人其实相互有意,一个不想耽误对方大好年华总是逃避,另一个表明心迹碰壁后就再也不敢去争取,可怜的徐二少变成了双方的挡箭牌,夹在两个好友间好不冤枉——通常一个人自己说的话总是有夸饰成分,所以令娴猜想煽风点火的事,自家夫婿一定干了不少。那天把事情说开,两人的关系应该有进展吧。
“他又出海了。”玉成秀说得轻描淡写,令娴观察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隐藏的遗憾悲伤。
“你放他走?”
“他在海上惯了,到了平地反而感觉摇晃,待不住的。”玉成秀微微一笑。
“没想过跟他走吗?”
玉成秀望着远方天际如海浪般的浮云,道:“他有他的路,我也有我的,就是因为不愿意迁就,才一直耗着。”
两个人一样骄傲,不愿意为了情爱放弃自己自豪的事业,这样的聚少离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宠溺包容对方的一种办法吧。
“那也不错,有哪天谁累了,就在一起。”
玉成秀惊讶地看她,“戏班的师哥师姐们总说我这样不成,我没想到反而是你能懂得。”
“我爱看闲书。”令娴冲她吐吐舌头。
玉成秀态度陡然亲切起来,搬着小板凳由对面挪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和周居幽,不是那么回事吧?”
令娴挑眉,“你说哪一部分?”
玉成秀指指在对面堂屋和班主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徐劭行,“他在乎的那个部分。”
令娴孩子气的面庞笼上轻愁,“我有些拿捏不准,他在乎的是什么?”
“他喜欢看戏,喜欢写戏,也喜欢朋友,不拘礼节爽朗无伪,任何人在他面前不会有任何尊卑感。他有许多三教九流的挚友,其中不乏向他示好的出色女子,他从来都是慎重谢绝,然后顺对方意思决定是否继续朋友相交。你一定也知道他的名声很差,但我要说那小子是个认真的人,值得托付终身,我们也都希望他有段好姻缘。”
“我知道,他很好。”令娴脸上泛起红晕,玉成秀没有调侃,静静等他说下去。
“我不是他心甘情愿娶进门的妻子,他没有、没有……”令娴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玉成秀心思玲珑,暗暗打量一番她的体态后,低声询问:“你们不会还没洞房吧?”
令娴难堪地点头,“他越来越喜欢发呆,我总觉得,他心中已有在乎的人……虽说世间无数夫妻都是相敬如宾过的一辈子,但是我不想要那样——玉姐姐,那个人是你吗?”
“当然不是!”玉成秀很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两人实在很呆,“我只知道,他看你的眼神越来越露骨了。”
“啊?”
“喏。”玉成秀指指她后方。徐劭行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照在令娴身上的阳光,却反而害她脸上刚退的红潮卷土重来。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令娴慌慌张张站起来,“好了吗?”
徐劭行顺手替她理了下领子,柔声道:“好了,走吧。”
两人告辞出来,玉成秀别有深意的目光弄得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个集市,人潮拥挤,徐劭行一直低头望着令娴垂在身侧的小手,犹豫着该不该牵起。
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甚欢,俨然就是志同道合的密友,夫妻这层关系,在徐劭行刻意忽略、令娴淡然看待之下,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徐劭行对她一直友善却又保持距离,一方面是免除她的不安,另一方面也是自我设限,免得一个把持不住,越过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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