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行的妹妹织华生长豪门,就算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总也没有为衣食发过愁。索性是你一人独自在外打拼还好,有她在身边,你怎么分神照顾?不是只要有情人在一起就会幸福的,如果你事业做得失败,又怎么保证她的生活能够不被影响?你连海外是个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重重凶险定然估计不足,贸然行事,只会把两人的未来弄得一团糟——相信劭行也绝不会愿意让妹妹跟着你受苦的。”
徐劭行不住点头。
“我听说南洋土地虽然没有中华广袤富庶,但大体生活也与这里无异,我有一笔不小的积蓄,到了那里,先置田产,再谋经营,就算做工到累死,也决不苦到织华。”
令娴微微点头,又突然怀疑地道:“你的钱不会是亏空徐家产业而来吧?”
梓安一听之下就要勃然大怒,稍一思忖,觉得这位表嫂之前说的话有条有理,谅来这回也不是故意挤兑于他,因此坦然道:“我不是那种人!我将徐家支给薪酬的一部分,拿去与几个朋友合伙做南北货物买卖,这些年盈利不错。”
“这样就好,免得到时候名声太差,你们就算改了姓名,腰缠万贯抱着娃娃回来,也进不了家门。”
梓安听她所描述的情景,竟忍不住痴了。
徐劭行冷淡地瞟一眼傻笑的表弟,轻声问令娴:“你要帮他?”
令娴轻描淡写地纠正:“不是我,是我们。”
徐劭行为难地道:“海禁森严,他们怎么逃得出去?单是这一节就行不通。”
“你不是有朋友在海上?”
“你说耿煌?他一年都回不来一两次,怎么帮忙?”
令娴诧异,“你不知道他每个月都要写信给玉姐姐的吗?”听说多的时候,十天就是厚厚一叠信纸,也不知道那个人开船出去到底是为了当海盗,还是关在舱房里面写情书。
“你怎么知道的?”徐劭行确实第一次听说。
“因为我教玉姐姐念诗词。”令娴耸肩,“咱们定好日子,就让耿煌派人在息潮岛上接应,吴记海鲜行常去息潮岛收购鱼虾,梓安他们就搭我家的船,官府习以为常,查得不严。”
从美好未来中醒过来的梓安看着令娴,忍不住道:“表嫂,你真的是今天才知道我和织华的事情吗?”为什么考虑周全得像是计划了很久?
令娴翻了个白眼,“你说呢?”她以前连织华的名字都没听过,只知道劭言哥还有个同母的胞妹嫁去京城,“不要说废话,你们知道接下来最重要的关节是什么吗?”
两个男人同时表现出疑惑的神色,好像在说:“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还会有什么问题?”
令娴没好气地道:“咱们策划半天,要是梓安落花有意,织华流水无情,那还不是空欢喜一场?”要是人家和夫婿其实很恩爱,他们这么搞不就等于棒打鸳鸯?那也太愚蠢了吧!
徐劭行恍然,“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探织华口风。”
“织华不是三心二意的女孩子,我相信她没有变。”之前还苦大仇深的梓安,现在倒变得坚定不移起来。
令娴看向丈夫,“织华过年回家吗?”
徐邵行摇头,“她只差人送信和带礼物。”他看了梓安一眼,有些不情愿地道:“不过今年腊月二十,是爹的六十大寿,她要回来。”
梓安十分吃惊,“我怎么完全没有听说?姨丈还说让我做完簿记,就去南方办年货——”随即他恍然大悟,恨恨地道:“姨丈就是铁了心地不让我们再见面!”
徐劭行道:“这也怪不得爹,女儿回门的当儿,要是传点什么不名誉的事情来,毕竟难对亲家交代。何况他就是那种把名声看得极重的人,你早就知道的了。”
令娴忽然插嘴:“这么说起来他竟然去我家提亲,实在是怪事一桩啊。”
徐劭行还算习惯她的做派,只是在一边默不作声,顺便暗自郁闷自己与令娴的事还一团糟着,竟还要去当别人家的红娘。梓安却有点惊悚地望着表嫂,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姨丈要的不是儿媳妇,而是徐府下任当家?送走梓安,徐劭行却站在房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时间已经很晚,以往他早该返回书房了,令娴的心因为某种自然的猜测而狂跳起来,有些声气不稳地问道:“再来点茶吗?”
徐劭行看向她,踌躇地道:“我想再说一会儿话,你……是不是马上要睡了?”
令娴心中微微失望,随即又因为这样的情绪而感到羞惭,连忙道:“没关系,我还没有要去睡,你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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