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热泪盈眶的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善良的人感到更多的亏欠。
结果,事与愿违,韩薰仪跟潘修贤全都料错了。
难听?难看?会招致批评?左斯渊根本不在乎外界怎么看他的。
不!依他所派出的下聘队伍,他压根是想让平静无波的京城掀起波涛巨浪,打算让一穷二白的异乡女子带着儿子来寻夫的事,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最佳话题,任人流传。
时间不过近午,从左府出发的一大票仆役就在一位穿得一身红的媒婆带领下,扛着绸缎、黄金、白银等等聘礼浩浩荡荡的穿街过巷、弯来拐去的来到韩薰仪住的胡同,聘礼队伍再加上沿街好奇而跟着看热闹的汹涌人潮,将胡同前前后后的挤得水泄不通,更甭提那些聘礼在小小院子里堆成山时,是多么的寸步难行。
韩薰仪跟左承希就被塞在这些令人眼花撩乱的聘礼包围了。
左斯渊的财大气粗,表现得够明显了,相较于好不容易买了一匹布、几件首饰、发钗就当聘礼的潘修贤,他寒酸的样子,连他自己都羞窘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但韩薰仪的反应却是大不同。
「这个疯子!」她从吓傻的状态中回魂,竟气得双手握拳,怒不可遏。
「韩姑娘,这可是左爷派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备妥的,真心诚意想迎娶你过门,恭喜恭喜啊!」
媒婆笑得眼眯眯、嘴弯弯,看来干练得很,把韩薰仪刚刚那句话当没听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差事可是神秘无比啊。
正室都还没进门呢,左爷怎么就搞这么大的阵仗来为个小妾下聘?
她满肚子的疑惑在看到依偎在眼前气质纯净的大美人身边,那个粉雕玉琢、酷似左爷的漂亮男童后,可就明白了!
只是,就不知道左爷这么大张旗鼓,身为亲家的殷王府,会怎么看这事呢?肯定是暴跳如雷吧!
左斯渊下聘之事极快的传到将在不久后成为左家当家主母的凌茵茵耳中,她怒气冲冲的直奔她爹娘的房间,「爹、娘,你们要为我作主啊!」
见两人一脸疑惑,她连珠炮的将左家下聘纳妾一事告知,两人都愣住了。
「此事当真?」
殷王爷凌平不敢置信,他们可是皇亲国戚,左斯渊怎么会一点都不顾他们的面子,再者左家不是也紧锣密鼓在准备迎娶他家闺女的事?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爹,此刻可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凌茵茵气得都掉泪了。她有着倾国之貌,出身皇家,精通琴棋书画,一向被捧在手心,加上未来夫婿又是人中之龙,那股骄蛮傲气更盛,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
「左家欺人太甚了,王爷!」雍容华贵的王妃可也气炸了,「我们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让左家这么羞辱?」
话语乍歇,门外,总管匆匆来报,「左府的老太爷偕同何管事登门拜访,说是要代替左爷来解释今日下聘的缘由,此刻,正在大厅里。」
三人连忙步出房门,穿过回廊院落,不一会儿,来到大厅,果真见到左老太爷偕同左斯渊最倚重的何昆,以及几名随侍,桌上已摆了不少显然是用来赔罪的贵重礼物。
「老太爷。」凌平拱手、妻女则跟着欠身一福。
左尚霖一身蓝黑绸缎袍服,看来沉稳内敛。
他见到三人早从黑檀木椅上起身,回了一礼,表情略为尴尬,看见殷王爷等三人表情也难看,他不禁在心里叹道:孙子孝顺归孝顺,可真要坚持起来,他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定!
大阵仗的下聘小妾,事前还不准走漏消息,为的是要先斩后奏,免得殷王府这里有任何意见出现,更添麻烦,但斯渊这小子就不怕给他这把老骨头添麻烦?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回椅子后,抚须说道:「想来,你们也都听说了,这事是荒唐了些,但实不相瞒,那名叫韩薰仪的女子已为左家生了个男娃,如今已六岁了。」
凌平一家子全一脸惊愕,迅速的交换了眼神——有孩子,还六岁大?
他继续说着,「老实说,详细情形只有斯渊最清楚,但算算时间,该是七年前,他亲自到梅村钻研梅酒酿法,并且放了自己一个月的假时,与那里的姑娘一时糊涂才有的,事实上,若不是韩薰仪寻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六岁儿子。」
凡事慎重的左斯渊,哪是会犯糊涂的人?凌家三人都有疑问,却说不得,总不能当场质疑老太爷的话。
「总之,她入门就只是个妾,茵茵,你就担待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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