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爷(下)(6)

2025-10-06 评论


奇的是苗淬元见着她,没一丝质疑亦无丁点恶言,似是之前关押她的事,与他一概无关。不过他苗大爷瞧她时的眼神就怪了些,让她直想抹抹脸,看是否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再有,北院这儿的事,连太老太爷都惊动了。

但老人家从‘松柏长青院’过来,嗯……瞧了两眼已然清醒的三萌子之后,所有心神全放在一旁的露姊儿和她从灶房端来的百合莲子羹上。

甜羹有一大盅,见太老太爷涎着脸直瞧,陆世平着实为难,才想冒险偷舀一小碗给老人家,半卧平榻的苗三爷似察觉出什么,竟问──

“孙儿陪曾爷爷用些甜羹可好?”

岂有不好之理?”

太老太爷吞了满满一碗,银亮白胡须乐得都要飞起。

太老太爷得偿所愿后欢喜离去,之后是朱大夫被请进‘凤鸣北院’,望闻问切了一番,见竹僮端来药汁,他瞧过药色、嗅过药香,满意颔首。

苗沃萌让人喂着药,也吩咐底下人帮朱大夫盛碗百合莲子羹,好脾气的朱大夫原是推辞,但甜羹一摆到他面前桌上,他略瘦的褐脸一下子笑出好几道皱纹。

于是病人喝药,大夫喝甜羹,各喝各的,边喝边聊。

“咦……”半卧榻上的玉人突然吃痛般蹙起眉心。

坐在榻边负责喂药的陆世平忙收回持调羹的手,心神重新落回苗三爷身上。

“……三爷?”

他眉仍拧着,唇瓣轻启,一副忍疼忍得辛苦的模样。

见状,她气息微窒,连忙回眸唤道:“朱大夫,三爷他——”

“我嘴痛。”苗沃萌一声截断她的话。

“啊?”她蓦又转正脸蛋,定定看那张轻怨淡罩的俊脸。

苗沃萌扬眉“瞪”人,嘴张得更开,唇内伤口更明显。

“你拿调羹碰到我的伤了,会痛。”“呃……是、是奴婢的错。”她乖乖认错。

不认也不行,他嘴上、唇内的伤……欸,全是她咬出来的。

那日藏在水芦苇草丛中,他受药力茶毒,神志昏聩,她发狠咬醒他。

当寸情急不觉心怜,此时他面庞苍白,黑发覆颊,微肿的唇伤尤其招眼,惹得她不愧疚都不成。

苗沃萌很轻地哼了声,又很低地咕哝了句。

“自然是你的错!”

那声音小到只够近身的姑娘听闻,道完,他低垂俊脸偏向一边。

吃完甜羹的朱大夫在这时笑咪咪插话——

“待会儿喝过药,三爷在嘴上、唇内抹些咱自制的药粉,一天抹个三、五回,几日就会好的,不怕的。三爷快把药喝了,趁热喝,药力行血,功效较大啊!”

闻言,陆世平舀了匙汤药再次抵近那张带伤美唇。

为了不再碰伤他的嘴,她坐得更近,微低头往上看,以便看清他面庞。

有什么东西疾速从脑中闪过,她脑门陡热,一会儿才意会了,苗家三爷正在脸红,又在脸红……

又。

欸欸,真是“又”啊!

自历劫归来,病中初愈,他似乎很爱脸红……害她莫名其妙都要跟着脸红。

幸得接下来的喂药,他很安静配合,没再嚷嚷嘴痛、唇痛或舌痛。

正当她收拾药碗欲退开时,苗沃萌突然出声朝朱大夫问道——

“你听过她说话了,你瞧,她这喉伤能治吗?”

陆世平一怔,托盘险些滑了手,她眸光定定落在他脸上。

朱大夫轻挲山羊胡,略偏着头打量她,笑道:“那还得请露姊儿姑娘让老夫把把脉,再瞧瞧喉里伤得如何,才好断定啊!”

她犹然怔立,动也没动,只闻苗三爷又端起主子架势,沉声催促——

“大夫的话没听见吗?还不过去?”

跟在一旁伺候的小夏见事甚快,赶忙过来接下她手中托盘,没敢出声,仅挤眉弄眼提点她听话。

陆世平只得呐呐答声。

“奴婢听见了。”

她坐下,任朱大夫号脉,一扬睫便觑见榻上男子凝神细听的模样,她心口微热,心音怦然,有些受宠若惊,都想走去探探他额温,看是不是又发烧了?

最后还张了口,朱大夫用一根削平的小竹棒压着她的舌,勉强察看喉伤。

那竹棒压得舌根难受,她忍不住干呕,半卧将养的苗三爷倏地翻身坐起。

“三爷莫慌,莫慌啊……”朱大夫温声忙道:“露姊儿姑娘无事,您莫慌。”

“……我没慌。”苗沃萌眉峰成峦,硬声硬气道。

朱大夫也不与他多说,只笑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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