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姓宫女名叫微尘,向来慧黠,岂会不知道小宫女的心思,便笑道:「公主早就答应我了,等我到了十八岁肯定会放我出宫。她是公主千岁,金口玉诺,岂能反悔?」
这时候,有宫女在远处喊道:「易微尘,你死在外面啦?怎么一出来就疯了似地玩这么久?公主午睡已经起了,这会儿等着你去梳头呢!」
她扮了个鬼脸,「我以为公主殿下喝了点桃花酒,要多睡一、两个时辰呢。」她提着花篮起身向几个小宫女道别,走到对方身旁,远远便看到道路那一头走过来一队人,便好奇地问:「那些是什么人?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来找她的宫女吃惊地说:「你不知道吗?今天是武状元他们入宫谢恩的日子,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新科武状元,叫什么熊……你看看,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可不像头熊吗?」
易微尘笑得摀住嘴,却还是兴味地瞧着那边。果然,走在最前面的武状元,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比一般人都要高出一颗头,身形魁梧,一脸髯,说他是头熊……还真像呢!
就在宫女们好奇地观望这群朝廷新贵的同时,熊国志小声对身后的榜眼丘辛笠说:「这皇帝老儿的宫殿果然如传闻一般豪华,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得这样富丽堂皇。」
丘辛笠出身贵族,加上父亲是当朝兵部侍郎,向来自认高人一等,自然很不屑和熊国志这种平民出身的莽夫说话。尤其在插台上,两人缠斗了三百多个回合之后,自己竟败北,深深引以为耻,所以更加不愿搭理他。
倒是探花何为远笑咪咪地开口,「熊兄,你我就要在朝为臣了,这样大不敬的话还是少说,免生是非。熊兄是个直肠子的爽快人,可能不知道这官场险恶,等着抓你把柄的人可多了。」
丘辛笠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意有所指,便哼道:「陛下开科武举虽然是好意,但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招入朝内,却不是什么好事。」
「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道理,丘兄大概是没听过吧?」何为远很看不惯他那世家子弟的嚣张气焰,讥刺了句后,就回头对身后人说:「小楚,咱们还真是要感谢皇恩浩荡啊,否则依你我这等平民身份,要面见陛下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好命的生下来就在官宦之家啊。」
他身后的男子,一身浅米色的粗布衣衫,头发有些蓬乱,遮着一双眼睛,只看得清半张的素净脸庞,线条颇为柔美的下巴和泛着莹澜光泽的嘴唇,让他乍看之下就如同个清秀的女孩子。
听到何为远问他话,原先在一旁默默倾听几人对话的小楚微微一笑,「是啊,皇恩浩荡。」
熊国志回头问他道:「小楚,听说你是忻州人?那里挨着施南吧,最近情形如何?」
被唤做「小楚」的人,全名楚澜光,他懒洋洋地响应,「我虽然是忻州人,但是离开家乡很多年了,一直萍踪浪迹,也不知道如今那边实际情形如何。」
何为远对他很感兴趣,跟着问:「小楚,我看你比武时用的好像是太虚剑法?莫非你是清风观的弟子?」
闻言,楚澜光哈哈笑了几声,「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个修道人吗?有哪个道观会收我?我不过是偷师学艺,走到哪儿偷到哪儿罢了。」
丘辛笠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偷师学艺?那可为武林中人所不齿啊,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他但笑不语。何为远搭着他的肩膀,低声说:「看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会儿陛下无论封我做什么官,我都不要和他共事!」
「那可难了。」楚澜光低声笑道。「咱们赢了比武,早已经是同殿之臣了。」
再往前走上一段,他们听到有窃窃私语之声夹道传来,知道有不少人正关注着自己,丘辛笠不由自主地把胸膛挺得更挺了一些。
何为远瞥了他一眼,呵呵笑着,「再挺也是榜眼,变不成状元。」
被人一再讥刺,他怒目回视,「何大侠,你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吗?」
「不敢,您可是丘大人的公子,谁敢和您过不去?」他故意冲着他做鬼脸。
丘辛笠听了恼得忍不住要动手。
熊国志便喝道:「我最看不惯自情身份、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你不必在这皇宫之中耀武扬威,这里唯一能嚣张的也只有皇帝老子了。」
见他又出言不逊,丘辛笠阴阳怪气地说:「熊状元,别怪我不提醒您,提到陛下请用尊称,不要一口一个‘皇帝老子’,可要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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