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陈大夫的语气,是尹骕骦最没辙的了。
见他没了言语,她又继续道:“你也知道,这次去岭北路途遥远,山路崎岖更是难行。至少要走上近二十天。可照你这般走法,不出五天必定撑不下去了。等你倒了,到时候,看你让谁再给你送信去?!”
这一句说得在理,让尹骕骦沉默了。的确,就算他夜以继日地赶路,也绝对不可能撑到十几二十天。再说,马儿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若是中途倒下,便更难以尽早将信送达。
其实,这些道理,他原先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担心那信件意义重大,心里总思忖着,就算能早送到一刻,也是好的。只是,隋络络说得没错,照这样的赶法,的确是过于牵强了些。
如此思量的尹骕骦,敛了眉头,对她道:“那你看,我们每隔两日,驻地休息一晚,这样你可吃得消?”
“嗯!没问题!”隋络络弯起了黑亮的眼眸,响亮地应声。这个笨男人啊,其实最受苦的明明是他呢!她每日都可以依赖着他,小睡上一晚。可他却是自始至终强打起精神,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其实,她多希望也能够为他分担一些。只是这个倔强的笨男人,虽然嘴上不说,行动上却还是维护着她,尽量让她少受点苦头呢。
思及此处,她不禁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在唇上,笑进了黑亮的眸子里。漫天的晚霞映照在她的身后,为她的周身映上了淡淡的粉,“尹骕骦!”她笑着喊他。
抬起眼来,他的黑眸中映出她的身影。只听得他沉声淡淡道了句:“嗯,我在。”
刹那之间,隋络络的心中,漫溢了一种沉甸甸的满足感。虽然他曾气她、恼她,甚至愤恨于她。但是,他却记得她所说过的话。这个迟钝的呆子,虽然不解风情,并且固执而死板,但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一定是算数的!
脑海中灵光一闪,隋络络歪了脑袋拍了一巴掌:她决定了!在旅程的这些日子当中,她要想办法套下他的承诺!只要这个古板的家伙被套出了誓言,到时候,凭他的个性,就是悔也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履行誓约啦!啊哈哈!
内心里叉着腰狂笑的隋络络,在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正经表情。只可惜,上扬的唇角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这个时候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她所想之骗取尹骕骦承诺的作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霸王硬上弓”和“生米煮成熟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野旷天低树。在山路旁,视野却是一片开阔。隋络络伸出手去,以为自己可以捉住星星一样。这当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可是她还是孩子气地将手合了又放,放了又合,玩得不亦乐乎。
暮夏的夜晚,有着温和的风吹过,凉爽而舒适。这是她原本从没有预计到的。或许,这便是心境作祟的问题吧。因为他在身边的缘故,所以,她便不觉得天气燥热沉闷,反倒是觉得舒服安逸起来了。就连这夏夜蚊虫,虽然嗡嗡作响还是怪讨厌的,却不至于让她心烦到恼怒的状态,反倒觉得,这是夏夜所特有的意趣氛围了。
不远处,“骕骦”和“璎珞”半趴在地上睡着。其中,“骕骦”的尾巴还时不时地摇动一下,以驱赶蚊子对其鲜血的觊觎。在蒙蒙的星光之中,络络看见这番景致,浅浅地在唇边漾出笑意来。
只有那个呆子,才听不出“骕骦”与“璎珞”的名字含义吧。
仔细趋听那呆子的鼻息,低低沉沉的。想来这两日,着实是将他给累坏了。其实,在隋络络的心里,还是觉得尹骕骦的这个决定,是有些多管闲事了。那什么绝密信笺,关他什么事情?非要让他这般劳心劳力地去护送?可是,那呆子却偏生正直得过了头,非要揽下这等麻烦事端来。
不过,却也多亏了麻烦事,才将上次的事情打了一个岔,也让她有机会单独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呢。说起这点,她倒感谢起那个重伤的信兵来了。这莫不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让她好好地把握住吗?不管怎么说,这二十天内,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无论用坑用骗用拐还是用蒙,都要套出一个他的承诺来!
“喂,呆子,”她伸出手去戳他刚毅的面庞,使劲去戳他脑门,“呆子,呆子,呆子!”
她本是想说点别的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总觉得心里塞了满满的话,可一见到了他,偏又成了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道)不出了。只有一口一个“呆子”地念叨,一边使劲戳他,以解她心中恼他不识她心中所想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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