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望向那线条分明的刚毅脸庞,却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有着自己的倒影。双靥染上微微的红云,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之上,闷闷地应道:“好啊。我做强盗,你做官兵。”
一手环紧她,大掌揽住她的脑袋,尹骕骦轻轻勾勒了唇角,在唇边扬起一朵温和的笑花。
雪花飘落,漫天的白羽掩盖了大地,渐渐掩去了二人相拥的身影,只剩下天地间一片宁静的纯白。
这一年,尹骕骦二十岁,隋络络十六岁。
这一年,尹骕骦知道,他的梦想永远无法达成。
这一年,尹骕骦知道,他成为了另一个人的梦想。
这一年,尹骕骦知道,隋络络喜欢尹骕骦,比谁都喜欢。“骕骦”最近很是烦恼。
俗话说,“好马不侍二主,好女不从二夫。”这个道理“骕骦”不是不明白。可是它最近,就面临了这么一个难办的抉择。
一边是待它不薄的信兵主人,还有一边是隋络络那个万年笨蛋。其实,答案早已是呼之欲出的。可是,它就是开不了口——它可是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啊。
谁说是做人难了?做马的也不容易!
眼看着信兵主人的病一天一天地好转起来,“骕骦”急得直用蹄子刨土。当它将脚下的土路刨出一个大大的坑洞后,它溜达溜达地跑到“璎珞”面前,哀怨地瞥了它一眼。想请这位和自己共事了好一段时间的“好友”,给点意见。
“璎珞”的回答很是简单。抬腿一蹄子,正踢在“骕骦”的右后腿上。
然后,“骕骦”就挂在一边歇着去了。疼得直叫唤,它用哀怨的眼神望了所谓的“好友”一眼。人有交友不慎、遇人不淑,马也不例外。
听着爱马呼天抢地的嘶鸣,正在屋里做饭的尹骕骦敛了眉,偏了头提醒络络:“‘骕骦’那是怎么了?叫得好凄惨。”
隋络络连眼睛也没抬一下,继续择菜,“估计是叫春吧。”
面对妻子直白的回答,尹骕骦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与红烧鱼奋斗。就在这个时候,那俏丽的小妻子,拿出一块甜薯在他面前晃悠,“来,张嘴!”
“不用了,你吃就好。”尹骕骦浅浅地笑了起来,轻道。
然而隋络络却并不理会,不依不饶地凑到丈夫身前,拿了甜薯在他眼前晃悠,“来,张口。”她轻声诱道,黑亮的眼眸锁定他的,盈盈笑意充斥其间,摆明了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实在拗不过她,尹骕骦无奈地伸出手来,弯了食指轻扣她的脑袋,随即,依言吞下了那块甜薯。然而这一扣下手却是极轻,几乎感觉不到。因此,那隋络络也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扯了他的袖子,灿若星河的黑眸望向他,满是期待的神色,“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很甜。”尹骕骦一边嚼一边应她。甜薯的味道的确不错,不过,至于那会越嚼越觉得甘甜的滋味,怕是心理因素要多一些。他虽是迟钝,可这等认知却还是明白的。于是,在不自觉间,他轻轻扬了唇角,勾勒出宠爱的弧度。面对他那近似于宠溺的笑容,隋络络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么好的气氛,不好好利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如此思忖着的她,转了一转黑眼珠,顿时冒了一个歪点子,“有这么好吃吗?那我也要!”
“嗯,好啊。”尹骕骦转过身去,拿了锅铲将锅子里的鱼翻了一个身,“你先去吃点甜薯,鱼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还是一个木头疙瘩。隋络络撇了撇嘴角,可眼底的笑意是愈加浓厚了。她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成功地拉回他的注意力。
尹骕骦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偏了头疑惑地望着络络。
“我不要别的甜薯,”隋络络笑盈盈地望着面前与自己承诺了一生的男子,笑意写在唇上,写进了黑亮的眼眸之中。轻轻地,她抬起了手指了指他的唇,小声道:“我只要你那一块。”
“……”
尹骕骦愣了一愣,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下一刻,微黑的面容上飞起两朵红云。平日里一向俊挺而沉稳的神态,此时却换上了手足无措。他别开了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别……别闹了,络络。”
将他的赧然收进眼中,隋络络早在心里乐开了花,然而表面上却没将嚣张的笑容表现出来。她低垂了脑袋,一边偷偷抬眼瞄他,一边以哀怨的口气道:“我没有在闹啊。尹骕骦好生小气,连块甜薯也舍不得让我吃……”
喂喂,这种口气,说得好像是他虐待她一样。尹骕骦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正字招牌的苦笑来。自从娶了这个微微活泼过头的妻子,这苦笑便隔三差五地出现在他的面容上。他甚至开始怀疑,以往一直少有笑容的他,会因为这苦笑,平添上几条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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