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管事的话,励守峰更加的懊悔了。他误解了她,差辱了她,也伤害了她。
「她在哪里?」
「兔儿不来了。」管事回答。
闻言,他微怔。不来了?是因为他吗?
「励少爷找她有事?」管事好奇的看着他。
他心浮气躁,心情全写在脸上。沉默了下,他问:「她家在哪?」
「咦?」管事微愕,「兔儿她住——」
「算了。」没等管事将话说完,励守峰便打断了他。
他这是在干么?知道她家住哪,他又想做什么?向她道歉?
就算向她道歉又如何?他只不过是个过客,何必缠上这么一个牵挂?
罢了,她不是说了「永不再见」,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他又何须多此一举?
「没事了,你忙去吧!」他说。
管事呐呐的点了点头,「是。」十余日过去,临冬城下起了凛冬前的第一场雪。
虽然只在晚上一下了数个时辰,路上已积雪三寸厚。
励守峰要采买的毛皮、药材、玉石已全数封箱运进仓库,只要再备齐路途所需用品,这两三天内就可以启程返回天城。
这临冬城,他不知来了几回,又离了几回,来来去去已是常态,理应不会有任何的牵挂或不舍。但不知怎的,这回说要走,他心里竟悄悄生了离情。
「唉!」不自觉地,他沉声一叹。
「真是罕见。」李飞不知何时已站在他房门前,充满兴味的看着他。
白了助手一记,励守峰迳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少爷近日心事重重,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飞走了进来,好奇的盯着他。
「哪里心事重重?我不知多快活。」
李飞一笑,「该不是担心一回到天城,老夫人又要逼你成亲?」
励守峰微顿。这件事,李飞不提,他还真忘了。
只不过,他现下心烦的不是那件事,而是一个合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北方野丫头。
「对了,今晚大伙儿说好要一起上香柳楼喝酒,少爷也一起来吧?」
「那种地方,我没兴趣。」
「少爷又不是僧人,哪会没兴趣?」李飞拉他一把,「走吧,别在这儿生闷气了。」
临冬城名医叶一心的大宅前,兔儿长跪在地,不停的打着哆嗦。
叶家大门深锁,任她声声唤、声声喊,也不见有人前来应门。但她不死心、不放弃,还是顶着寒风以及地面逼人的寒气,坚持的跪拜在此。
她不能走,不能放弃那渺茫的希望,因为多康正等着她带叶大夫回去救命。
才下了凛冬前的第一场雪,她最害怕的事情便发生了。
体弱多病的多康,在下雪的夜里发高烧,还咳出血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也因为同样的症状而差点送了命。而在当时,救了他一条小命的就是叶大夫。
「叶大夫,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多康,求求您。」她继续紧闭的两扇大门喊着。「叶大夫,拜托您,我们家多康高烦不退又咳血,只有您能救他了。」
门里,依旧没有动静。
她又冷、又累、又饿,但她不能倒下。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多康就这么离开他们。
这时,坐着轿子的叶夫人从外头回家。
见状,兔儿硬撑起冻僵了的两条腿,起身奔向轿子。
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叶夫人的轿前哀求,「叶夫人,救命呀,请您救救我们家多康吧。」
跟在轿旁的丫鬟趋前,为难地道:「兔儿,你……你快走吧。」
「不行。」兔儿以冻得红通通的双手,死命的抓住轿子,「多康他现在真的很危险,再不救他,他就……」
「你够了没?」轿里传来不耐的冷漠声音。
须臾,一身保暖的华服,头上缀着各式饰物的叶夫人掀开了轿帘,用着无情冷淡的眼神睇着她。
「去年我丈夫用了最好的药材救了你家那个小乞丐一命,你到现在还没还出钱来呢。」
「叶夫人,我会还的,求求您!」兔儿哭求着她,「我一定会还的,拜托您,我给您磕头。」对着地上猛磕头,只几下,她满头满脸都沾上了冰冷的雪。
看见这一幕,两名轿夫跟丫鬟都为之动容,心疼不已。
但势利又爱财如命的叶夫人根本不为所动,「够了,看了真是心烦。」
「叶夫人,我范兔儿今生来生都给您做牛做马,求您高抬贵手救多康一命。」兔儿的眼泪才滑落,便在脸颊上结成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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