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8)

2025-10-06 评论


“焦饭老人?楼主说的可是隐居于果鱼坞的焦饭野老?”

“正是。区区幼时体弱多病,很多人都认为区区活不过十岁。为此,家父曾以重金求焦饭老人为区区医治,有幸,这才勉强活下来。”

傅玥端详他苍白俊美的病容,低叹:“唉,请过,只可惜焦饭野老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过世……”梅千赋敛目轻息,眉宇间飘过几缕惆怅,无言半晌,他又道:“区区知道焦饭老人有位高徒,以前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傅掌门为何不请那位高徒前来一试?”

“楼主不知,我派弟子去请的时候,果鱼坞外布了八卦阵,根本无法入内。他们在果鱼坞外守了四天才遇到一位樵人,那樵人说,两年前焦饭野老去世,他的徒弟随后也离开了,果鱼坞现在根本没人。”

“没人……那人会去哪儿……”梅千赋低低喃语,似在自问,又似在感慨,那一瞬间恍惚迷离的目色,仿佛为曾经的沧海桑田掬心悲惘。

“楼主……”傅玥正待细问焦饭野老的徒弟医术如何,烟霞楼外倏然传来一道淡然却清晰的声音——

“多谢各位记得家师!”“多谢各位记得家师!”

随声而入的是两名少年,十四五的年纪,眉清目秀,是两张不会令人讨厌的脸,一看便知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们之口。左边的少年边走边笑,“祖爷爷已经骑鹤去了。”

听这言辞,傅玥心中已有了“他们莫非是焦饭野老的徒弟”这一念头,再抬眼,一道身影出现在两名少年身后。

浓墨身影,仿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纵眼当今江湖,从来不缺少年才俊、风流侠士,只是,这人无端端这么走出来,不牵风,不带雾,甚至一点轻功也没用上,却将一室人等全都比了下去。

他一袭黑袍,袍角坠了些白,皱褶起伏,不知是什么花纹。深墨衣衫映得他肤色白皙,虽然唇色略淡,但无损其纵眉长目的优雅。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发色,鬓角各挑了一缕束起,宛然阴云密布前的天空色泽——苍灰无力。

酸丁词客,风月贪婪,谁画青山两眉淡。纵然他衣色朴素,却令人不由得暗叹:好一个典雅之人!

傅玥起身上前,“不知三位……”

左边少年抱拳,“我叫扫农。”

“……”右边少年动动唇,似乎不情愿开口,他也的确没开口。见此,左边的少年笑着替同伴说道——

“他叫扫麦,是我师弟。众位刚才提到的‘焦饭野老’正是我们的师祖爷爷。”

傅玥扫了他们一眼,眼睛定在他们身后。站在扫农、扫麦身后的人半垂眼帘,一言不发。

静——

静——

扫农回头看了一眼,用力一咳,对傅玥咧嘴一笑,“这位是家师。”说完,退后两步,扯了扯那人的袖子,轻叫:“师父!师父!”

那人抬眸一笑,“焦饭野老是我师父。听说庐山派的大弟子中毒了,我想看看,可以吗?”

这话说得有些突兀,听起来与人熟稔,可言语中又有些疏离之意,让人不知如何回答。傅玥久历江湖,心思一转,笑问:“老夫傅玥,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翁昙。”那人也不隐瞒,淡唇微勾,坦然相视。

傅玥对他并无印象,对他的名字也是陌生,只当他是江湖新起之秀,又因他神色自然,傅玥对他渐渐生起好感,当下道:“若是翁公子能解去小徒体内的奇毒,老夫感激不尽。”

这时,翁昙小声说了一句话,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可在座众人功力深厚,耳目清晰,将他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傅玥也因他这句话面色一僵。

他说的是——“我只是好奇,顺道上来看看。”

傅玥神色未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咳,翁昙的视线向侧方微微一移,直视梅千赋。待他咳定喘停,翁昙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但袖子被扫农一扯,立即转了视线。他这一移,梅千赋却望了过来,起身走近他,问道:“不知翁公子……可还记得区区?”

翁昙闻言调回目光,盯他良久,良久……淡唇浅浅一抿,歉意道:“抱歉。不知在何处见过公子。”

梅千赋在他那句“抱歉”时便已垂落眼帘,扬起无奈的笑,轻道:“时隔久远,不记得……就算不记得……”他突然低头理了理大袖,无人窥到他此刻的表情,只一刹那,他抬头又道:“既然是焦饭老人的高徒,还请傅掌门让他快快为令徒医治才是。”他语中略带失意,仿佛一位牵挂多年的友人突然说不认识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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