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缓缓伸向了昏迷在地上的独孤吹梦,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诊了诊脉,那人吃吃笑道:“还有一线生机!”
梦还没死?她霍地抬头,看到来人那张雪花般美丽中带着丝丝阴寒的脸,“妃……仇冉冉?”楚楚眉目,少了刚烈之色,细看,这人与妃衣容貌惊人相似,但,气质谈吐还是有些区别的!
换来一身绫罗雪衣,仇冉冉站在伤心欲绝的试灯面前,迎着众人惊疑的目光,一字一字地说道:“眼下,只有我可以救他!”
“你?”试灯又惊又疑,自从来了鸿运山庄,她身边就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不得不叫她怀疑对方的用心!
“我可以救他!”仇冉冉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巧诈,“不过,你得把他交给我!”
交给她?这个意思不必明说,旁人也明白,试灯必须得主动放弃对他的这份感情!如此一来,仇二爷招女婿,也该有个结果了!
“只要你能救他……”试灯含泪而笑,“怎样都行!”只要他活着,活得幸福,哪怕一辈子当他的妹子,她也认了!
“你果真是个进退有度、明理识趣的女子!”仇冉冉格格发笑,几分得意,“只可惜呀,女子豁达大了,就没有半点可爱之处,难怪你总是留不住他!”
院落里的人一听这话,不禁感慨,试灯姑娘接了仇二爷的委托,转交了画像,偕同心上人来到鸿运山庄,怎料得,最终还是她亲手把心上人让给了别人,要眼睁睁看着独孤公子与仇大小姐双宿双飞!
“冉儿……唉!”
仇二爷摇摇头,无话可说。但,旁人还是看得出,他着实是打心眼里为女儿高兴的,只是对着试灯默然流泪的模样,鸿运山庄里又有哪个人敢当面笑出声来?
躲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伙子倒是真个笑了,笑得诡秘莫测!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日,独孤公子的伤势在仇冉冉的精心调理下,渐有起色。鸿运山庄上上下下都在张灯结彩,处处忙碌,张罗着尽早举办喜宴,庄主也有吩咐,撤除八门金锁阵,喜迎八方来客!带着贺礼上门道贺之人络绎不绝,山庄里更见热闹。
聚义厅中,一大早就有笑声传出。试灯进得门来,抬眼就瞧见厅中案上摆了两支红烛,仇二爷红光满面,看着仆从一箱箱地抬进贺礼,笑得畅快之极!
“令嫒身患的怪病未愈,仇庄主这几日倒是有喜无忧了?”进得厅来,也不等主人招呼,试灯自行落座,温温绵绵一句话,就让那爽快之极的笑声戛然而止。
仇二爷回想自个儿之前又是跪又是哭地请人帮忙,此刻也有几分尴尬,嘴里头打个哈哈,“试灯姑娘是来向老夫辞行的?”摆摆手,他做出个样子,“唉、唉!别急着走嘛,留下来喝杯喜酒,免得说主人家招呼不周哪!”
“二爷真是客气!”试灯笑了笑,“客人还没有辞行的意思,主人家就先帮着客人着想,怕是浪费了二爷这番心思!”
还不想走?那她留下来想干什么?当真要喝心上人的喜酒?仇二爷愣了愣,干笑道:“姑娘还在担心独孤公子的伤势吧?”
“你们不让我见他,我担心又有什么用?”这几日,山庄里的人防贼似的防着她,生怕她坏了仇大小姐的喜事,连探望病人的要求,都被他们婉言拒绝。独自在房中待着,她倒是慢慢琢磨出了一些蹊跷事,“我今日来,只想知会庄主一声——鸿运山庄,怕是要出大事了!”
“莫非,试灯姑娘是盼着老夫这个庄子里不出喜事,出大事?”仇二爷只当她是危言耸听,来瞎搅和的。
“庄主若是不听劝告,只怕会赔了女儿又折兵!”她心头是酸是苦,但也不会因此胡言乱语、存心坏人好事!
“试灯姑娘,本庄大小事宜,一概由老夫负责,用不着一个外人来瞎操心吧?”清点着旁人送来的几份贺礼,仇二爷手里头把玩起一对鸳鸯玉球,笑得春风得意喜洋洋,“喜宴一开,姑娘只管来喝喜酒便是,若是觉得酒里发苦,老夫这就派顶轿子来,让姑娘打道回府!”
“开了喜宴,庄主可不要后悔!”试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如若我推断正确,那么,此时此刻,‘大幻才子’端木空也必定在庄主家中做客!”
砰咚!
鸳鸯玉球脱手滑落,摔碎在地上,仇二爷脸色发白,抖着嘴皮子问:“端端端端端木空?!”不可能,这个人绝对不可能进得了鸿运山庄!“老夫庄子里放哨的眼线不计其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况是他!试灯姑娘不要妄自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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