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红了脸,轻斥:「你在祖先牌位前,别胡乱瞎说啊。」
「那咱们回屋里说去。」
说着,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害冬冬忙攀着他脖子、揪着他衣襟,羞急的惊呼着:「易远,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若给人瞧见了——」
他当没听见,只抱着她走出宗祠,一路穿廊过院的。
路上所有丫鬟下人们看了,全都睁大了眼,张口结舌的瞧着。
冬冬一见人,立时羞得噤了声,面红耳赤的忙将脸埋进他肩头,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去,偏生这时竟还感觉到他胸膛传来轻笑的震动,她羞恼至极,不禁握起拳头捶了他肩头一下,可这行为只让他笑得更厉害,引来更多人的视线。
她羞得从头红到了脚,再不敢乱动一下,只能在他耳边嘀咕。
「你真可恶,早知你这么可恶,我就不嫁你了。」
闻言,他猛然停下脚步,终于将她放了下来。
冬冬还没松口气,就见他捧着她的脸,黑眸深深的正色宣布:「来不及了,你已经是我妻了。」
话落,他便低下头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
冬冬从没想过,日子是可以这样过的。
习惯了黎明未来就先起,每日都要开门做生意的生活,突然要她当个啥事也不需做的少夫人,说真的她一时间还真无法适应。
嫁进易家后,她每天不需要早起,什么事都有丫鬟仆人会先替她做好,她不需洗衣、不需做菜,就连她想擦个地板,那地板都早已被人擦得一尘不染。
她每天除了早上能帮易远擦个脸、修个面、泡个茶,替他穿衣、穿鞋袜,等他出门去工坊后,她一整个就变成了闲人,一直要等到他晚上回来了,她才有些事做。
刚开始,白天闲暇时,她还能靠着看书打发时间,可没几天,她就无聊到差点开始玩起自己的手指头了。
易远住的屋子当然是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大得多,可整天待在这屋院中,她也觉闷,没两天就自己四处在大宅里溜达。
丫鬟下人们见了她,虽然会屈膝颔首,却没人敢同她多说上两句,大概也不知该如何同她说上两句。
这儿的人不知她会读唇语,远远见着了她就像见着了鬼一样,立刻转弯绕道,甚至还有人直接掉头就走的。
相较于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丫鬟和下人,他的亲戚们可更怪了,打过门第二天起,就有一些女人对她特别热络,总会在易远不在时来拜访她,刚开始她还搞不清楚这些人想做什么,后来才发现那些人是想和她攀关系、套交情。
另一些女人,却是明目张胆的摆明了瞧不起她,就连和她同走在一条廊道上也不愿意。
她很快发现,刻意来亲近她的,都是易家这边的亲戚;不愿同她一道的,则多是易远她娘那儿的人。
可无论哪边的人,她总能从她们眼中,瞧见一丝藏不住的不以为然和鄙夷。
易夫人娘家那儿的人,与易家这儿原本的亲戚,在这个家互相对立争权,两方的人贪的都是易家的钱。
无论是易夫人娘家那儿的舅老爷、一位二姨,或是易远的三位姑姑、三位叔伯,每个人都是携家带眷的住在这大宅子里,易家上上下下三十几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除了易远,她还真没见易家哪个人曾往工坊里跑过。
同他平辈的那些大表哥小表弟、二堂哥五堂弟,一个个都如大老爷般,成天不是去喝花酒,便是去看戏,再不就呼朋引伴的来宅子里,装模作样的在花园里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就没一个干点正经事。
他这些亲戚,吃的用的都要花钱,花钱如流水一般,好似那钱不是钱似的。
时不时的,这两方人马,还会斗上一斗,闹上一闹,一闹便会闹到他这儿来,就如今日,他才刚进门,连她送上的热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他两位不同姓的表弟就冲了进来。
「易远,这回你确定要同这姓叶的王八蛋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吃白食的?当年若非你娘回我家拿钱,易家能撑到现在吗?」
「我呸,姓吕的,你们一家五口都住咱们这儿,吃我们用我们,不是吃白食的是什么?」
「姓叶的,亏你还有脸说是咱们,你姓叶,可也不姓易,你娘二十年前早出嫁了,这儿是姓易,你姓易吗?是姓易吗?若真要说吃白食,你和你娘你爹才真叫吃白食的!」
「这儿是我娘的娘家,我同我娘回娘家住上个几天又怎地?我娘可是姓易的!可你呢?你们全家同易家什么关系?你娘姓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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