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这样不平等的对待。
所以,在无法确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之前,她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先付出自己的真心。
数日之后。
东方欲晓,天色未明。
有人从院墙外轻手轻脚翻进霍府院中,左右看了一看,随即悄悄地朝某个方向矮身前进。
微微的晨光中,可以看清楚他身上的白衣以及脸上又恼又烦的神色。
真是霍千重。
霍千重觉得他快要疯了。
因为从那天晚上开始,安明郡主就粘着他不放,不是跟他说“我们今天去那里玩吧”,就是跟他说“我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玩呢”,再不然就是说“不如我们今天去逛街”?
当然,他可以以武力解决这种麻烦,但是安明毕竟是个郡主,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面”,所以……
所以他唯一能用得上的,就是冷死人的言辞和板起的黑面,但是安明郡主却仿佛完全没感觉,脸皮厚得令人自愧弗如,依旧拉着他东逛西逛,死缠烂打的活像粘在他身上的一块狗皮膏药,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去找祝宜宁——
他的妻。
很诡异地,仿佛现在才开始领悟到这个身份对他来说,代表了什么意义。
她是他的妻,是霍府的少夫人,人人见了她,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冠上了他的姓,可以名正言顺地分享他的一切的人。
这也代表了,无论怎样,只要他不打算休她,那么她就会一直守着“霍少夫人”的称呼陪着他。
他可以慢慢去弄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也可以慢慢去适应她,接受她。
只要他愿意,她就是他的妻。
是那个可以与他“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人。
因为安明郡主的出现,他突然意识到这些——
意识到他很不满意那天她明明看到安明郡主纠缠他,她却仿佛视若无睹的表情。
所以他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因为安明郡主昨天又缠了他一整天,直到很晚他才摆脱掉她,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种天色将明未明的尴尬时刻,如小偷一般偷偷潜入“他的妻”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
窗上的“喜”字窗花甚至都还没有换掉,看到它们,他才突然醒悟到,其实这房间,也有他的一半。
于是伸手便要去推门。
可是手指才碰上门板,他却又收回了手。
若是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去的话,只怕又要吓到她。
霍千重在房间外来回走了几遍,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进去问她才好。
直接推门进去?
不好不好。
敲门叫醒她?
也不好,万一两人说着说着又争执起来怎么办?
要不然……
霍千重悄悄地伸手推了一下窗子,结果窗子微微地发出“喀”的一声,居然被推开了。
她居然连窗子都没关紧就睡了?!
霍千重突然有些着恼地皱起了眉,索性将窗子推开得更大一些,随即翻身跳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在黎明来到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周围的景色略显暗淡,霍千重小心地避开屋内的东西朝里间走,但是睡在里间的人仿佛连呼吸也不曾有似的,静得甚至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间空屋子?
撩开里间挡在床前一丈距离内的白色薄纱,犹在熟睡中的人儿顿时映入他的视线中。
星眸轻闭,眉间微蹙,便是在睡梦中,也仿佛含着一抹淡淡的愁。
一头乌发如上好的黑缎般从床头倾泻下来,有几缕缠在鬓侧,衬的一张脸愈显得莹白如玉。
锦被半遮,露出微微一截雪白颈肌。
他曾笑话过她苍白得毫无颜色——
可是此刻看到这样的她,即便苍白,也不能说是毫无颜色吧?
霍千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一张脸莫名地热起来。
真是见鬼了!
忍不住在心里鄙夷自己一下,意识到此刻他大概不能好好地跟她说话,所以他便要转头离开。
只是他才一动,床上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速度,简直快得让他无法想象,于是顿时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祝宜宁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刻,看到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霍千重,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僵持了半晌,她有些茫然地问他。
“我找你有事……对,找你有话说!”霍千重发现自己居然结巴了,顿时更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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