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被她一喊竟然脸色大变:“璇覆药师。”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崩出的字。“你果然没死。”
西楼耸耸肩,盯着他:“你不是盼着我出来吗?你们……不都希望我出现吗?”她扫了眼四周,目光又回到了那灰衣人身上,“凌风烈,十二年前你败在毓秀山庄手上,以此不甘就要报复?你无幻门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说杀人,你杀的人也不少了,若要论道理,你有何资格站在这里数落他人!?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好……”西楼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无幻门十多年前正是被师远淮及长流捣毁,凌风烈乃无幻门门主之子。
今日当真是什么乱七八糟邪魔歪道都聚集了一起!
转而她的眸光滑到了长流的身上,长流有些震惊,不过这个人哪怕震惊也从不会表现出七分,她缓缓道:“你点我的穴……师宴卿,我告诉过你,你惹不起我就不要招惹我,你招惹了我,你就要承担后果的……”她终于朝前进了一步,摇摇晃晃,“这是你逼我的……”他点她的穴,她便自行冲破穴道,强行运气,足以使她这个身体毁于一旦,她不怕——有人既然不怕她造成的后果,那么她何必要怕?!
她生就是这样的女子,伤己三分再去伤人七分!
长流摇着头,这女子偏就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为她好,对她好——他真的,不明白。
周围议论纷纷,这里太过混乱,长流一时有些茫然:“西楼——”他顿了顿,脸色苍白如雪:“西楼,我终究不是你,我不会报复也不会补偿……我只会帮你赎罪……”他有些不知所措。“我帮你赎罪……你,不要吗?”他问得很轻,那般轻的好像一旦绝望就会破碎,就会……无法救赎。
西楼看着他,她的脸色也不好,像鬼一样,站在这里遥遥与他对望,距离远过千重万重,她的眼神在他的衣衫上晃来晃去,满身的血,她摇摇头:“不要。”她终于说话了,也闭起了眼,她不要看——长流是这样的人,他会对你好,用一种希望最完美的方式去对待别人,可他从来不知——长流,你现在要救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你不知道救她的代价是什么——你不愿意伤人,那么救她的代价是伤己!你会把自己折腾死的!那些罪——要赎,唯独不能是你!
长流顿时一退,慌忙用手掩住唇,像在隐忍着什么,却有些殷红的血色从指尖渗透出来,他低低道:“西楼……我真的不知道……”他侧了身子,神色彷徨,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要离开了,这一次他也一样抓不住,好像那个夜晚一般,她如月光离去,“你不要我对你好,不要我救你,不要我爱你,不要我替你赎罪——那你究竟——要什么……你,要什么呢?”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你还要说——不要。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和绝望慢慢氤氲了上来,他猛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呯”一声撞上了桌子,血滴答滴答全溅上了蓝色的衣衫,天空染了血色。
西楼全身一震睁开眼,她看到他身体不支,却动不了一步,这就是代价——代价——长流,为什么你永远不明白,一味的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你看到师远淮了么,你看到师从寒了么,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让他们伤心?
众人再迟钝也该看出长流和西楼间的端倪,一时间议论纷纷,铺天盖地。
唯有一人大笑起来,“我无幻门虽算不得正派,可比之璇覆又算得上什么?”凌风烈怪叫一声,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他恶狠狠盯着西楼,“魔教妖女还敢如此叫嚣,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师宴卿重伤在身,刚才那掌只有五分力道,并未真正伤到凌风烈,他如今是恼羞成怒,一敛袖就直逼西楼而去,他没有武器,单凭的就是一双手,像是堪堪要掐死西楼一般不留余地——
西楼本是魔教妖女,在场众人定然谁也不可能去相救,而西楼本就没什么本事去阻挡。
那瞬,人影一掠,一人飞扑而至西楼身侧,弹指一点,原本是去挡凌风烈的手掌,这个人正是师远淮!谁也没有想到师远淮会出手相救——可是,师远淮并没有点到凌风烈的手掌,因为,他的手掌还来不及伸到西楼的跟前——
众人哗然叫起,全场一阵悚然,凌风烈的背后被人一掌击中,那人速度极快,竟然快过师远淮,那一掌不留余地,更甚者,一掌过后,又起一掌,狠狠拍在凌风烈的脑袋上,顿时凌风烈血流如注,银光闪过空中,有尖锐的细声刺出,“呲”,凌风烈被一剑穿胸,立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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