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蝉西楼思(42)

2025-10-06 评论


长流淡笑:“你说易先生很厉害的。”所以——不需要去怀疑吧……因为啊,那是大家希望的,那么——为什么要自己去破坏那种美好。

西楼嗔怪他一眼,有些娇媚:“我道原来最是重义碎玉轩……这次你爹大寿,唯独他们没有派人来,理上是说不过去……”可也是少逼了次毓秀山庄。

长流拉了拉她:“他们自是知道这次非同小可,不来……兴许才不会闹得不可收场——碎玉轩是懂得分寸的……”虽然这么说好似挺伤情分,不过这江湖一步路一步错,谁又料得到下一个会是谁。

西楼理解的点点头:“我只是担心东庭,碎玉轩不会放过她的。”她有些不安。

长流笑了下侧着身子起来,西楼慌忙摸索了枕头替他靠上:“碎玉轩本是不会放过她,但是……”他顿了顿,有些敬佩的笑意,“她去负荆请罪了。”

西楼震惊了下。

“她自己去了碎玉轩,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我爹知道后,就亲自去了一趟碎玉轩。”长流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打理好。

“你爹?”西楼不明就里,怪不得前些日子师远淮不在庄内,就是为了这等事——她西楼,值得师远淮如此么?

“他去替她说情……”长流点头,他凑到她耳边,好像在说悄悄话,“于是,你姐姐就留在了碎玉轩,成了他们的大夫,她的医术不差,帮了碎玉轩很多忙——”他又看了看西楼,温柔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仇解不开、化不了的……你不必一味的自责自己。”

西楼愣了愣,笑得好似夏夜里突然盛开的小花:“知道了……我的大圣人。”

西阁楼已经解禁,最忙的好像是师从寒,天天往这里跑,最闲的是长流,日日休养,短短半月,已经可以下床。

清夜秋风,半暖还凉。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长流在写字,毓秀山庄向来对子弟管教极严,除了武艺道义,诗词歌赋也是一一不落,他负手在后,一手铺纸急书,流云如水,这是一首晏几道的《蝶恋花》,晏几道“不受世之重轻”,他的词所记悲欢合离之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廖廖皆是惆怅感伤。

月上星空,整个毓秀山庄充斥着桂花的香味,偶有飞花阁前翩跹而过,如梦如幻,长流本是多情之人,笑若拈花,如今他背身一站,负手临风,到底是可以迷了她的心去。

西楼探出半个脑袋,从门里瞅他,大大叹息口气,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不过长流的伤倒是好得八成,自己给毓秀山庄带来的麻烦想来也是够了,是到是,该离时。

她拉开了房门,笑的俏丽无比:“晏几道的诗太过惆怅,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她步到他身边,一把抢过他的笔,提了笔就在他的字下继续,她看不太真切,不过写字还不成问题。

长流微微一笑,那不是晏几道的惆怅,而是他的哀戚,整整倚楼听月两年,那是他后来才明了的无法挽回的感情,毓秀山庄一劫,他以为这一次是他会丢下了她,纵是不甘,纵是无奈!那一样是害怕失去的情感——他不想再尝一次。

“云长流,水长流,疏帘半卷生玲珑,闲月下西楼。”她轻轻道,得意的转头去看长流,长流搂了搂她,执过她的笔,在那个下字上勾画了两笔,变成了一个上字。

云长流,水长流,疏帘半卷生玲珑,闲月上西楼——月色上好,秋色明媚。

西楼红着脸回头在长流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我无论如何过不了你爹那关,对不对?”

“恩。”长流点点头,“你就算过了我爹的关,也过不了毓秀山庄的关。”他将事实全部说了出来,毓秀山庄经过此事一闹,哀大过于悲,还险些毁了一段姻缘,两条人命,江湖上虽然不再提及,但西楼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哼,”西楼打了他一下,“你说的好轻松,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进毓秀山庄的门。”她嗔怪一声,却十足十有些娇稚。

长流默不作声,突然手一收,西楼顿感不妙:“怎么了?”

“有人。”长流眉头一皱,今夜毓秀山庄安静,却安静的不寻常,“不知来者何人,是何居心。”他话刚完,阁楼顶有细小的脚步声响起,来人似乎不是一个,起码三个。

长流心下一惊,西楼一把抓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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