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一定会给老鸨拆散了骨头的。
月黑风高夜。
在小荷一连串的障眼法掩护下,玉夭披上绒髦斗篷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远远望去,天香楼红墙绿瓦,笼罩在纸醉金迷的氛围,确实与脚下所踩的土地形成强烈反差,大晚上除了行色匆匆的路人,即墨城家家铺户关门,只剩酒楼客栈的小旗在冷风中飘摇,落叶飞旋,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凄迷。
好冷清。
玉夭缩了缩脖颈,拉拢衣衫向城南走,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她来到狐仙庙。
这会儿的狐仙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烧到几乎盖不住底座的蜡,忽明忽暗,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很是妖异。
垫子凌乱地散在塑像前,玉夭弯下腰把垫子推到一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唉,我也太大意了,不说还没注意到这比以前差多少,多半是庙祝也跑了,连个负责打扫的人都没。”找了半天,总算在角落的草垛里找出根破笤帚,把墙角的蜘蛛网给清干净。
折腾得冒汗了,玉夭擦擦额头的细珠,仰头望着那尊狐仙塑像。
“你要不要比我还懒呀。”
若被人看到她这么对狐仙说话一定吓得不轻,玉夭并不在乎,双手合十,闭上水灵灵的眸子,嘴里念念有词,须臾,一片耀眼的光自半空发散,照耀整个狐仙庙,倏地,有道颀长白影在蜡烛熄灭的刹那映在玉夭眼底。
“你找我。”温润的三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宛如天地原始之音,静谧,无澜。
光线从骤亮变至骤暗,玉夭根本看不清他,于是,上前两步。
对方退了两步。
“你怕我吗?”玉夭好笑地望着他,“小白狐,姐姐没有欺负过你吧。”
“没有。”他淡淡地说。
“就是啊,那干吗见我跟见了妖怪似的躲?”她不满地哼了哼。
如果躲她就不会现身,他再次问:“什么事?”
“这么久不碰面,你都不会想我的?”玉夭撇撇唇,“没良心的小东西,次次都要我主动要求,你才肯出来。”
“什么事?”他第三次问。
认命地吸了口气,玉夭抬起头,“我来问罪的,你是怎么回事呀?既然修炼千年终于成仙,为什么不好好庇护这方土地!”
他不言不语地陷入沉默。
“历代狐仙都会庇护即墨的。”她皱起眉,“现在又是干旱,又是女童失踪,整座城人心惶惶,你没有责任吗?”
“我知道了。”他偏过头去,“你走吧。”
他……他赶她?
玉夭瞪大的眸子,“狐翘楚,有胆再说一次!”
“你走吧。”
哎呀,给她造反了不是!玉夭一捋袖子,去抓狐翘楚的胳膊,哪知第一下抓了个空,再次去抓又抓了个结实。
“怎么回事?”她吓得脸色苍白,“你为什么变得虚虚实实?”
狐翘楚轻轻挣开她的手,“再过些时候,我会彻底恢复原形。”
“你开什么玩笑?”玉夭难以置信道,“一百年一条尾巴,你修炼了九尾,才成人形,又经过百年登仙,肉身没有理由消失!”“我从不骗你。”狐翘楚看了看她,“玉姐姐,离开即墨城吧。”
“你让我去哪里?”她愣愣地问他,心里七上八下。
“去哪里都好,但不要再做烟花女子。”他缓缓地说,“我恢复原形后,在你身上所施的狐媚功也会消失。”
换句话说,那些男人不会再被她摆布,吃亏的会是她?
“不要。”她毅然地摇头,“我不要走。”
“你必须走。”狐翘楚温言强调。
“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会走。”她一甩袖子坐在了垫子上,耍起性子,“有本事你吃了我,不然,别想我听你的。”
“玉夭姑娘。”狐翘楚唤她的名。
“你叫我什么?”玉夭几乎从垫子上弹起来。
“玉夭姑娘,你我缘分已尽。”狐翘楚疏离地说,“从此各归各路。”
“小白狐!”玉夭听他连那么生分的话都丢了出来,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上去紧紧搂住他的腰,“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是说要报恩吗?现在说话不算话,到底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这般控诉换做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不忍,而狐翘楚显然是个例外。
“几年来你赚的银子足够养老。”他并不担心她日后没有依靠。
“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美人总有迟暮的一天!”硬的不行来软的,她哽咽地吸吸鼻子,索性使出浑身解数,“到时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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