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余心不变(5)

2025-10-06 评论


“我是说,”苏子叙煞有介事地说,“据我所知,承影剑在西域。”

咦!不对,大大的不对,江湖中人都知道承影剑在青云阁,他一定是欺我年幼。沈黎月认定苏子叙是想捉弄她一翻,却不知苏子叙其实是为着她好。苏子叙心想,如果他真去了青云阁和步青云以性命相拼,非死即伤,倒不如让她先兜了个圈子,这会儿他说不定是一时性起,等过些日子,想通了便好。他的父亲虽然是云龙帮的帮主,苏子叙倒未曾习过什么武,倒学得满腹经纶,偶尔做些书呆子事情。

沈黎月咬牙切齿,却顺着苏子叙问道:“可是西域又在哪里?”

苏子叙说:“就是从这向西走,翻过三座山,越过三座河,走过一个沼泽,再越过三座河,翻过三座山,那就是西域。”

“啊,这么远,那要走多久啊!”他想把她累死啊!她想要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

“心诚则灵。”

这会儿一句话把她推得老远,可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青云阁地处城南郊外。

朱门石狮,门外高悬黝黑色大扁,端正地写着“青云阁”。大院五进五出,占地数百亩,飞檐碧瓦,倒也有几分壮观。

新月银辉撒在院子里,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身进了高墙。黑影在夜色中几起几落,伏在主屋的房顶上。大厅里灯火通明,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房顶上,黑衣人揭开一张瓦片,光线从屋子里射到黑衣人的脸上,掩着黑巾的脸,只看到一双眼睛,皎洁若星。黑影透过烛光,看到瓦片下面是一张八仙桌,桌上左右均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黑衣人倾斜了身子,看到桌子的右首坐着一个紫衣男子,左边是一个白衣男子。从上向下看,皆看不清容貌和年龄。只听那白衣男子说:“我听我爹说青云阁收到铸剑山庄的请帖?”这个声音倒有几分像苏子叙。

紫衣男子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笑着说:“今天才收到的消息,你消息还真灵通。”

白衣男子又笑道:“铸剑山庄好歹也是我舅舅的,我听我爹说舅舅这次打算收山了,借这次五十大寿,金盘洗手,想来这次的无双剑,是铸剑山庄最后的一把剑。舅舅怕有人从中作梗,我便向舅舅推荐由青云阁作保。”白衣男了哈哈笑了起来,手中晃动着摇扇,甚为得意,“忘了告诉你,这无双剑可是承影剑的克星。”

黑衣人在房梁上听得糊里糊涂,什么铸剑山庄,什么无双剑,只是这些都与她不相干。眼波微动,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撕破一角,食指轻弹,白色粉末从屋顶一点一点地飘落在紫衣男子的茶杯里。

那些粉末溶入水便消失不见,黑衣人正在得意。突然间,紫衣男子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黑衣人心里一惊,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手中的油纸包差点落地,却见他叫了一个家丁进来。黑衣人这才安下心来,嘴上哼着,草包一个,扣上瓦片,又几起几落向院子深入走去。

暗黑的回廊里面,一个小丫头打着灯笼走了出来。眼前突然黑影一晃,耳边风刮过衣裳的声音还没有消失,丫头正想尖叫,却被一支手臂从身后捂住了嘴,一把短小的匕首剑放在她的颈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黑衣人在她耳边狠狠地说:“不要叫,否则我就杀了你。”

丫头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咦咦呀呀的声音,不住的点头。

黑衣人说:“我问你,你家主人的剑放在哪里?”

丫头咦呀着又摇了摇头,是说她不知道。

黑衣人皱眉,手中的剑向丫头的颈里更逼近了寸许。

丫头这次更猛烈地摇了摇头。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黑衣人陡然放开了她,一跃而上去了房顶,对丫头说:“我不杀你,快去告诉你家主人,有人来行刺啦。”那语气里颇有几分顽皮,哪里像行夜的盗贼?这黑衣人正是苏子叙日前在善枷寺里见过的沈黎月。她离开善枷寺以后,准备好行头,这晚便到青云阁里来先行刺探一番。

那丫头在原地呆了半晌,这才神色慌张地向前院里跑去,嘴里不停地叫着:“总管,总管,有刺客!”她的叫声在安静的夜里,如投入湖中的瓦块,引起喧然大波,大厅里白衣紫衫晃动,刚才在厅里聊天的二人便向后院奔去。

沈黎月早已伏在大厅对面的树梢之上,她在对岸看得仔细,看大厅里没有人,又一跃而下,心里很是得意。原来皆是草包一堆。

二人去而复返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沈黎月隐在大院的树梢上,看到白衣人先进大厅,借着灯光的,看到那人的侧面,是苏子叙。沈黎月心里也不奇怪,她在屋顶上听二人聊天时,便觉得他声音很熟,料定是他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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