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问道:「干什么?」
「该换药了。」他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温度,手指却已经轻柔又快速地解开绑在她腿上的白布。
那一道深深的刀口,令人触目惊心,连姬明烟自己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轩辕策帮她重新上了药,又一点点重新裹好了厚重的新布条,再将被子盖好。
「这些日子暂时不能沐浴了。」他像个大夫似的和她交代着事情,「伤口不能碰水。」
「不知道会变得多臭。」难得她还有心情自嘲。「你若是不喜欢闻,可以躲我躲得远一点。」
他抬起眼,在幽凉晦暗的房间中,声音清晰至极,「但可以擦澡,这点小事,我会亲自帮你解决的。」
真不该在此时脸红,但她确实感到自己的耳根子一阵发热,不知道此刻已经是怎样的面红耳赤了,幸好,房里不够明亮。
樊世朝匆匆穿过王府的花厅往里走,连建澄从后面追来,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走得这么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他头也不回地说:「京中又有旨意了。」
「皇上三天两头下旨,王爷理睬的少、丢开的多,那两个辅国大臣不知道吗?一天到晚代王行令,累不累啊?」连建潜笑道:「你别再往前走了,王爷不在自己的书房里。」
「管家不是说他没出门?」樊世朝一愣,赶快停住步。
「王爷现在搬到姬姑娘的院子去住了。叫人有事都去那边回禀。」
「哦。」他赶快转了方向,往另一边走去。
一踏入那小小的院于中,樊世朝就见姬明烟和轩辕策都坐在庭院中。所不同的是,姬姑娘坐在王爷专门叫巧匠帮她做的一张轮椅上。柔软的青竹编成椅子,质地坚硬却又轻巧,上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垫,将整张椅子都罩得严严实实,不要说坐,光是看着就觉得温暖柔软。
两个车轮是用上好的水曲柳做的,涂上了朱红色的漆,泛着幽亮的光泽。
不过……再好的轮椅也只是轮椅而已。
樊世朝看了眼坐在上面的姬明烟,她慵懒地靠着椅背,手中握着一卷书,似睡似醒地眯着眼。
坐在她对面的王爷,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一本本属地内各处送来的公文。
这两人,若非知道他们的底细,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惊涛骇浪的爱恨情仇,定然误会他们是怎样匹配的一对神仙眷侣。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走过去说:「王爷,京中又来旨意了。」
「嗯。」轩辕策没有抬头,「慕容归鹤又想干什么?」
「旨意上说,太后大寿,请王爷入京参加寿宴。」
轩辕策把手中的公文一阉,冷笑道:「寿宴还是鸿门宴?」他看向对面的姬明烟。
她正缓缓张开眼,懒懒地看了眼他,开口说:「不想去就不要去。」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去。」他接过樊世朝手中的信函。「回去,就是在江北的土地上了。」
「我说回去,你就肯回去吗?」姬明烟抬手拿起桌上一盏茶,「你几时听过我的话?」吸了口茶,她皱皱眉,「茶凉了。」
站在远处的婢女赶快过来告罪,撤下茶壶不过须臾,又换来一壶新的热茶。
「你刚吃过药没多久,最好不要喝茶。」轩辕策皱着眉看她,伸过手来将茶壶往自己这边挪了一下。
姬明烟伸手去拿却拿不到,自己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要抢也抢不过他,只好无奈地叹气,「如今吃喝都由你管束了,想喝杯茶都这么难。」
轩辕策没有看她,又问樊世朝,「那个拓跋隆还没有回国吗?」
「没有。他昨天说想再见姬姑娘一面。说是有负姑娘所托,不但没有力成姑娘交力的事情,还连累姑娘受了重伤,非常抱歉。」
他对着她冷笑,「此人真是厚颜无耻。」
「此人很不简单。」姬明烟捻起桌上的一串葡萄。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难得轩辕策还能弄到新鲜的水果。「他为什么敢帮助我?你想过吗?」
他眉眼挑起,「莫非你能知道他的底细?」
「他对我也防着,不会和我说真话的。若是我和他一起回到江北,也许他就会说,但现在已没有这个机会了。」葡萄的汁液流到她的唇角,甜得出乎意料。
她正在细细品味葡萄的味道,忽然轩辕策将她自轮椅上一把抱起,她吓了一跳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轻嗔道:「做什么?」
「起风了,先回屋去。」他将她抱回卧室,临进门前对樊世朝交代,「给朝廷写封信,说我身体不适,家事繁忙,不能保证一定能去太后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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