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唱眉峰一皱,明月珰立刻道:“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动手?现在只有我大声叫人过来,把我们拉上去。”
“惊动了人,我还能找到莫行南吗?”哥舒唱冷然道,“是我大意,竟然着了你的道。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除此之外该怎么离开这里。”
“这是唯一的出口。”
看来她是咬死不松口了。
哥舒唱仰起头,头顶一方星幕,看起来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就那么站着,星光仅仅够在洞口,在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消逝,洞中黑沉沉,明月珰碧绿的眸子隐约可见,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在想什么。
半晌,哥舒唱忽然脱下自己的外袍,目光向她望过来,她倒不吃惊,笑道:“喂,你不会想……”
他抽下她的腰带,红缎滚边的袍子散开,他待要把袍子从她身上扯下来,她咬牙一声闷哼。
“你放心。”他冷冷道,一面去扯那件被挂在她手臂上的外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声音蓦然止住,隐约星光下,看到她疼得发白的脸,艳红的唇也已经失去颜色。
她的手臂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曲折着。
哥舒唱动作一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能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臂脱了臼。
他一用力,撕开她的袖子,沉声道:“忍着点。”摸索到手臂,“咔啦”一声,把脱臼的地方接上,明月珰一声闷哼,换着平常女子,早已痛得晕死过去。
明月阿隆的女儿,明月苍的妹妹,拥有飞月银梭的家族后人,怎么可能是平常女子?
然而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一个一点内力也没有的女人。想到刚才自己在她已经脱臼的手臂上使出分筋错骨手,哥舒唱的心里不知怎么滑过一丝极异样的滋味,他道:“你为什么不说?”
明月珰喘息着,挣扎着坐起来,分明极狼狈,她笑得却愉快,“我没有想到你会帮敌人疗伤……看来我该收回那句话,做男人,你也是尽职的。”
哥舒唱低低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转而把脱下来的两件衣服撕成条。
明月珰眼睛一亮,“你想用这个出去?”
将布条接成细绳,他隐约记得落下来的时候,旁边有棵大树,现在,就指望他没有记错。
明月珰圆睁着眼睛看他手臂一抖,那么长的绳子,居然被抖得笔直,直接往洞外飞去。
“好厉害……”她不由自主地说。
绳子那端显然缚住了什么,哥舒唱拉着试了试力道,回首望向明月珰,道:“明月小姐,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说着,封了她的哑穴,足尖在石壁上借力,借着旋转的力量将绳子一圈圈绕在身上,缩短自己和洞顶的距离。
离洞底越来越远,明月珰的身影看上去越来越小。
夜晚如此寒冷,而她只穿单衣。
她的手臂刚刚脱臼。
还承受了他的分筋错骨手。
哑穴被封,她甚至不能出声求救。
一个个念头涌上心头,绳子上升的速度一分分下降。
星光已然照在头顶,他想起她的琵琶和歌声。
不管怎么样……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
而他的敌人,是明月苍。
是月氏。
不是这样一个弹着琵琶唱着情歌的女孩子。
绳子上升的去势止住了,他反着旋身,绳子一圈圈自腰间松开,身子落下去。
洞底的明月珰悄然地站住,看着他旋着身子下来,如同天神降临。
他的足尖轻轻点地,落在她面前。
向她伸出手。
只穿单衣的她看上去纤瘦单薄,目光却异常明亮。
“我带你出去。”哥舒唱道,“作为报答,你必须带我找到莫行南。否则,我会杀了你。”
她没有去握他的手,直接上前,轻轻地、不容置疑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整个人靠在他胸前。
他的胸膛这样宽阔,仿佛自成天地。
借着旋转的力道,绳子一圈圈缚在两人身上,两人贴得那么紧,就好像是一个人。
星光隐隐洒下来,满头都是璀璨的星子。
她微微闭着眼,头搁在他的肩上,感觉到星光洒满全身。
自洞底到洞顶,五丈高的距离,时光这样缓慢又这样迅疾,心神恍惚,又莫名坚定。
星光照耀她飞天。
身子轻轻一顿,落地。
哥舒唱解开她的哑穴,“莫行南到底在哪里?”
“他不在这里。”
哥舒唱眼中寒光一闪。
“哥哥根本没有把他带过来,他半路自己逃了。”她说着,忽然一笑,“对不起啦,让你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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