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
韩醉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要和他长长久久、醉醉年年的女子,现在居然要他去死?
他听错了,他一定是听错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狠狠摇着她的身体,似要将她的真心从身体里摇出来,好看个清楚似的。
“江正,江正,你清醒一点,你……”
“我很清醒。”她冷冰冰地凝望着他,好像初次见面似的,“任何时候面对生死,我都很清醒。”
手熟练地挥舞着剑,显然对这种凶器她并不感到陌生。说不定之前她已经使着它杀了很多人,其中有没有……爱她的人?
韩醉年忽然感到后背发冷,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因为她眼底透出的毫不感情的冰冷,她仿佛是一具从棺材里站起身的尸体。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没有犹豫。
“你当真要我去死?”韩醉年最后一次确认。
江正仍是那般肯定,“如果你当真爱我,一定不舍得我就这样死掉,你也乐意为我去死,是吗?”
这就是她要的爱?
那么,他给她。
“来吧,来杀了我吧!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早该料到今日的结局,一个从未被人好好爱过的女子怎么会真心去爱别人呢?他把自己估计得过于伟岸了。如果这就是他自大的下场,他惟有接受。
他闭上眼站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剑戳着他的胸膛,她只需要一使力就能刺穿他的心,让他们从此天人永隔。
他会死去,她能活下来——只要她杀了他。
一旁,赵匡义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戏,等待着最后他想要的结局。
“睁开你的双眼。”江正对韩醉年这样说道,“临死前你该好好看看我,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再看到我了。”
他睁开双眼凝望她久久,竖起胳膊,他用力拽断勒着他手腕的佛珠,并不在乎他的力道会给他的手腕留下一道道血痕。
死都无惧了,还怕流这点血吗?
“我不要带着你的东西去死,就像这佛珠一般,从今以后你我……下一世、再一世……永世不相干。”
她的眼底流露出失望的神采——她失望?她在对谁失望?对自己要杀的人感到失望?怎么可能?
韩醉年尚未猜透她的心思,却见她关上了双眼。尔后……“噗”的一声,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气,那浓浓的腥味很快掩盖了房中原本恬淡的焚香。
他望着她柔和的眼神渐渐变成无法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低头看着没入他胸膛的剑锋,终于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要他去死。她毫不留情地用剑刺穿他的身体,以及他本爱着她的心。
在拔出剑以前,她再一次地叮嘱他:“好好看看这张脸,并且用你的性命记住它。”
他如是照做,她依旧那样美艳不可方物,他不曾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这般妖冶的美景。然,这一切不能抹杀他心头千万分之一的疼痛。
他,韩醉年居然死在那个发誓要和他长长久久、醉醉年年的女子手中。他甚至差点就应了她,要和她共度一生。
现在这一切回想起来都成了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
他阖上眼,再不愿看她,也不愿保留和她有关的任何一点记忆。他愿干干净净地死去,起码来生还有期待爱的机会。
在他闭上眼的瞬间,她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了剑。温热的血溅到她的手上,她就那么握着,紧紧地握着那温润的、腥甜的、他的血。
她将染有他血的剑交还到赵匡义的手中,转身朝管家挥挥手,“把他交还给他的家人,他会愿意侍奉在其父韩熙载左右的——生前未能尽孝,死后……让他如意吧!”
管家领命去了,堂屋内只剩下赵匡义和江正二人。他们彼此相视,而后一笑了之。
“知道吗,江正,你什么地方最吸引我?”赵匡义贪婪地看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你的美貌还在其次,让我着迷的是你的心性。你这样的女人注定只为自己而活,你的自私、无情,甚至是冷血偏偏合了本王的胃口,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这辈子我们注定要拴在一起。”
在这一点上江正倒很赞同,“你说得没错,王爷,我们的确是同一类人,我们也注定要拴在一起。可……以什么样的方式拴在一块,就不是你我说得算了。”
她自怀袖中掏出皇上亲赐的密旨递到他面前,赵匡义接过来一扫而过,他双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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