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等等吗?咖啡已经好了……”薄荷心里一沉。他要走了吗?
“还是……改天。”温煦转身,快快逃。再不逃,他怕自己会……
“可是……”薄荷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挽留下他,没想到手比脑子更快,先一步伸出,抓住他T恤的衣摆,将他扯回。
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令温煦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开来。理智罢工,热情引爆。他“霍”地旋回身,伸臂一把抱住这个叫薄荷的女孩,挥掉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薄荷突然掉入他怀中,吓得惊喘一声,但当他的唇热热地吻上来的时候,她脑袋里再没任何想法,除了闭上眼,承接和回应他的吻,不能做出别的什么反应来。
他们相识不到半个小时,便已热情地拥吻在一起。这样算是“一见钟情”吗?可是,连对方的容貌都看不清楚的两个睁眼瞎,又怎么可能一“见”钟情呢?
他们相遇的那天,是空气里有费洛蒙吧?那瞬间点燃了心中寂寞的,是爱吗?
此后的千百个离别的日子里,薄荷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
是怎样的缘分和爱欲,在那天召唤她踩上他的身体,给了他这段短暂却刻骨的情缘?
后来,在薄荷离开以后,这是温煦心中最大的疑惑。
就这样轻易地爱了。也许是因为年轻,有太多的热情可挥霍燃烧;也许因为是初恋,一有好感便无限放大,不懂节制。向薄荷与温煦在相识的头一天定情,一个星期以后,已经爱得缠绵悱恻,难舍难离。
以往是认真好学生的温煦,如今开始学会逃课,整日泡在薄荷租住的校外小屋里,搂着女友打发时间。而原本打算要重新振作、好好学习第二专业的薄荷也堕落了,她的生命中有了喜欢的男孩,其他便不再重要。
约会的时候,他们总是抱在一起,左亲亲右亲亲,连话也不好好说,多数靠肢体语言沟通。
“等我们大学毕业,就马上结婚好吗?”这天他们双双依偎在公寓的八仙摇椅里,两人身子黏成一团,异想天开地聊着。“好呀。”薄荷将脸埋在温煦怀里“格格”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第二年生个小孩,第三年争取买部车,第四年去南极旅行……”她笑着伸手捏他一把,“钱从哪里来?我们要住在电话亭里生孩子吗?”大少爷想得真简单呀。
“我有钱啊。”他答得天经地义,“有很多钱。”
“真的?”她斜眼睨他。瞧他那小白表情,吹牛的吧?
“真的。”他认真地点点头,“将来,我开一家咖啡馆,收集这世界上所有种类的咖啡豆,让你一种接一种试喝。”年少轻狂的男孩子,讲起梦想来连语气都不带半点停顿的。
“哈哈,好呀……”他说什么她都应,再度伸手捏捏他白嫩的脸颊,“白日梦。”她凑上唇去亲他,两个人嬉笑着吻在一起。在令人头晕目眩的热情中,薄荷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心想:温煦哪里会有钱啊?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三学生罢了,虽然看起来有几分贵族之气,但她宁愿相信那是由于这家伙长得太帅的缘故。
他和她一样,在学校食堂吃饭,在超市买日用品,很少穿名牌,从不带很多现金在身边。他们俩——只是一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校园情侣罢了,充其量就是比一般人美一点,对吧?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一天,薄荷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错得离谱。
那天她等温煦一块儿下课,然后两人一起手拖着手去步行街约会。她事先说了,要重新配一副眼镜赔给他。
“薄荷,待会儿不用你付钱。”温煦牵着女朋友的手走进一家老字号的著名眼镜店,回头嘱咐着。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是我砸烂的耶,本来就该我赔啊。”薄荷很坚持地晃着自己的印花钱包。虽然目前自己是靠当厨师时的那些积蓄在付学费,可是,她不愿意占男朋友便宜。两个人谈恋爱,双方都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在金钱方面又怎好只由他一人来承担呢?
温煦无奈地笑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转身小声和服务员沟通了片刻后,他低下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用纸巾包好的破损镜架推过柜台,道:“请给我和这副一模一样的。”
薄荷认出,他手里的这副镜架就是当初被她砸坏的那一副。
店员接过镜架,端详了片刻,然后遗憾地摇摇头,“不好意思,这副EmporioArmani的九四秋冬光学限量款镜架,现在已经不再发售了。客人要不要看一下EmporioArmani的新款?虽然在价格上会比一般的镜架稍微贵上一点,但绝对是物有所值。”说着店员推开柜台上的一方小暗门,取出几副包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镜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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