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你好。”凤筠豪看着床上还在绝望挣扎的人,轻摇了摇头,然后出手如电,三根金针已分插入了她的天灵大穴。
“筠舒,筠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铺天盖地的黑暗顿时笼罩而下,上官情终于无法再做任何反抗,缓缓闭上了双眼。
直到再也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凤筠舒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痴然望向上官情安详恬静的睡颜,他凄轻一笑。
情儿,辛苦了十年,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把一切都忘了吧?忘记仇恨,忘记责任,也忘了我……
一旁的白昭宣担心地看着神色败灰冷寂的凤筠舒,不知道为什么那丝不安老是在心底徘徊不去。
如今事情应该都解决了吧?只要这个上官情不再整天想着报仇,老大也应该会好好安心休养了。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凤筠豪施针完毕,收起了神针,转头对凤筠舒道:“那二叔我们可说好了,我封住了上官情的记忆,你便要好好呆在凤家庄休养。”
“我必须离开凤家庄。”凤筠舒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而不容拒绝,“我已与凤家庄毫无关系,不会再留在这里。”
凤筠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二叔是怕商东齐知道你的身份,对我们凤家庄不利吗?你瞒得过爹,却瞒不过我。”
凤筠舒淡淡地道:“我知道凤家庄也许真有能力与商东商抗衡,但凤家庄家大业大,万一事情牵连起来并不只是凤家人的事。”
凤筠豪顿时语塞。他知道二叔说得没有错。凤家庄不单只有他们姓凤的一家,他们的手下有大几十间瓷厂,还有大几百的工人,而上官远凡一案牵涉到通敌卖国之罪,商东齐又势力庞大,只要一个不小心,也许会牵连到很多无辜。
白昭宣插口道:“不如让老大住我的落梅轩吧?这样老大不用离开洛阳,筠豪你也可以暗中照料。”
凤筠豪淡淡扫了他一眼,“落梅轩不是早已给我买下送给暗夜和梅儿了吗?”
说到这件事白昭宣就咬牙切齿,“奸商,你趁我不在乱占民宅,我这个屋主还没同意,更没签契约,你又如何能买下?”
凤筠豪挑了挑眉,竟头一回没有反驳白昭宣的话。
“算了,就当我送你好了。”凤筠豪故作大方地耸耸肩,“谁让我有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兄弟。”
“凤筠豪你怎么不去死?”白昭宣气极,那分明是他的宅院,怎么给这只奸商说得好像是他好心施舍一般?
“我还有大好前程舍不得这么快就死。”凤筠豪一边说,一边拖着白昭宣就往外走,“你的落梅轩乱七八糟,你这个屋主还不去收拾收拾,好让客人住下?不然有违待客之道。”
白昭宣闻言瞪圆了眼,“乱七八糟?还不是小夜弄的?我还没让他赔我——”
“你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小夜,让他赔你一座金山。”不等白昭宣把话说完,凤筠豪已拖着白昭宣走出了暗室。
暗室终于安静了下来。凤筠舒走到床前坐下,深深凝视着上官情安静的睡颜,神色复杂而悲凉。
蓦地,心口一悸,涌上一阵冷痛。他伸手紧扣住了胸口,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轻拭去额际的冷汗,他伸手紧握住了上官情冰冷的手。
“情儿,你我都已是下过地狱的人。只要你能获得新生,我此生,便别无所求。”寒冷的严冬终于要过去了,然而,落梅轩外梅花依旧盛放。那一片红云似火,几乎要将整个落梅轩燃烧起来一般。
来落梅轩已有些时日,但情儿却依旧沉睡不醒。他为她把过脉,脉相平和,身子也在渐渐康复当中。
按常理,她理应在施针的第二天就苏醒,然而,她却选择了沉睡。他知道,是她潜意识中不愿苏醒。因为他残忍地封住了她的记忆,让她忘记了她的责任,忘记了上官家族的血恨。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情儿那绝望的眼神,那一种如死灰般的神色,就像一把刀直刺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但除了这一个办法,他想不出其他方法可以让情儿好好地生活下去。如果真的要背负什么,就让他一个人背负吧!反正他这双染满了血腥的手,注定是无法洗清的。
心口再度涌上一阵绞痛,浑身顿时像是坠入了万年冰窖。他不由微微拧起了眉峰。
“公子——”
听到身后的轻唤,他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痛楚之色,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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