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关只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闭眼呜咽:“宇文欢,你欺人太甚!”
宇文欢其实没有一丁点儿逼迫和要挟的意思。看到米关惊惶的样子,他只觉得心脏发紧,“米关,你在怕我。”
“你先放开我。”她哭出声来。
“你保证不乱动。”
“我……我保证。”米关抽抽噎噎,一滴剔透的泪珠挂在长睫上。
宇文欢的心顿时融成一汪水。他松开手,顺便吻去她睫上的泪珠,伸臂一抄,把她抱进怀里。
宇文欢坐到书桌前,把米关拉到自己膝上。她也不挣扎,只是靠在他怀里低头拭泪。欢低头注视着她,眼神怎么都移不开。慢慢地,他觉得甜蜜十足,而又苦恼万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他仍是那个为爱上自己哥哥女友而心浮气躁的少年。
“你乖一点。”他低声说。
米关不理他。
“米关,不要任性。”他拖住她的手,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但不要考虑太久。”
米关依旧低头不理他。这个男人——哦,上帝,她从没有弄懂过这个男人。为什么有人会以这么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霸道强硬的话?
宇文欢等了良久,听不到她的回答。
生平头一次,他叹息了一声,轻声道:“米关,你可能、可能怀孕了。”寒假快要结束时,宇文妈妈来过几次电话,要米关回家里吃饭。
米关一想起除夕夜那餐桌上的好戏就忍不住惊心,她磕磕巴巴地敷衍起来。宇文妈妈不以为然,“以后宇文家可是你的娘家,一家人,别生分了才是。”
“妈妈,对不起……”
“好好的,你道什么歉。”宇文妈妈淡淡地笑起来,“米关,即便是有了新朋友,也不妨告诉妈妈。”
“妈妈!”米关几乎要蹦起来。
“你紧张什么?”宇文妈妈听到彼端动静,好气复好笑,“妈妈还不到五十岁,还不是古板的老古董,你看你,这种心态真是枉为年轻人。”
米关说不出话来。从宇文妈妈的语气,她恍惚明白了什么,却又十分糊涂。
电话挂断后,米关发了一下午呆。
宇文欢在下班前打电话过来,问她:“想吃点什么。”
他音调低低的,语气平平。随着交往越久,米关已渐渐分辨出他的情绪:低声表示浅浅愉悦,平音表示安宁无波,轻语则表示恼火,音线越轻表示怒气越炽——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多见。
米关想了想,说:“街角有家糖炒栗子的店……”
宇文欢经常会在下班前打电话给她问一些类似的问题。米关多数时候总是摇头说不要,后来发现,每当这时,宇文欢回家便会用更多的时间来研究食谱。
宇文欢会做的食物其实是有限的,但只要是他拿手的,就会异常美味。米关曾见过他研究食谱时的样子,他微微敛眉,聚精会神,那表情和正在看一部《时间简史》并没有任何区别。
寒假即将结束,米关发觉自己越来越打不起精神。她每天几乎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福利院她每隔三天才去一次,其余时间除了吃就是睡。
她知道的,那个男人迟早会把她惯坏。
天气渐渐回暖。
连夜里的月光都不再像平时那样清冷。米关掀起窗帘,趴在窗前托着腮,看月亮。
身后有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抓住她细细的胳膊,“睡不着?”
“嗯。”她懒懒地应着。可能是白天睡太久,夜里,有时候会醒过来怔怔地想一些心事,就再也睡不着。宇文欢向来浅眠,她总会不知不觉惊动他。有时宇文欢会去温一杯牛奶喂给她喝,有时索性静静地陪着她。
“再不进来,你会感冒。”宇文欢施力,把她拉进羽被里。
米关不言语,懒懒地缩在被窝里,仍是伸手掀着帘子。她望着天际的一弯月牙儿,想心事。
微凉的月光淡淡铺在她的脸庞上,宇文欢撑起身,仔细端详她。
即使她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宇文欢依然能觉出她微妙的变化。米关原本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些,眸子在睡醒后显得相当有神,像只小猫头鹰。宇文欢禁不住微微地笑了,轻轻抚触她。可以察觉到,手下的身子比以前要丰腴了一些,宇文欢很庆幸,他用来研究食谱的那些时间并没有白费。
米关被他的动作移回注意力。
手缓缓松开窗帘,任月光被朦胧地遮挡在外。她温顺地环住他的颈,迎上嘴唇。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欢和乐乐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乐乐的温柔总带着几分狂风疾雨似的粗暴,他曾说,米关,你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无论带给你多少快乐你总会转瞬忘掉,所以,我要让你尝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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