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进她的话似的,莫钫敏手脚停止扑腾,任身子缓缓沉入水中,待下一个浮起,他用力吸口气,把头转向妹妹。
「对,就是这样,二哥很好,拉住竿子,伸手拉住竿子。」声音顿咽,因为她在二哥眼里看见希望。
几次撩拨,莫钫敏终于握住竿子,可是五岁的诗敏身体太小,力量不足。
哥哥攀住竿子了,她却无法将人,给拉上来,心一急,诗敏大喊救命,可园子里哪有半个人,她转头,望见莫鑫敏胆怯的身影。
「大哥,你快来帮我呀」
这话将他的魂给喊了回来,莫鑫敏跑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拉住竿子,一起慢慢将人给拉出池塘。
两人都是用尽吃奶的力气,而莫钫敏也死死攀住竿子,打死不肯松开。
就在三人齐心合力,莫钫敏快被拉到池塘边时,一名管园子的长工看见了,吓一大跳,连忙奔来,跳下池子,把人给救了上来。
莫钫敏脱险后,对着妹妹露出一抹惨白虚弱的微笑,这时,诗敏顾不了莫鑫敏,跟着抱起莫钫敏的长工,往她娘屋子跑去。
她松口气,不断告诉自己,没事了吧,应该没事吧,她已经更正第一个错误。
哥哥不会死去,娘不会因为哀伤度日折损身子,自己不会在十岁那年成为没有娘的孤女,受人所害。
一阵忙乱后,莫钫敏已经沐浴过、躺在床上,府中管家去找大夫了,但大夫还没到。
宛娘搂看女儿,一手握住儿子的手掌贴在自己脸庞,泪水自眼角慢慢滑落。
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冀望,求老天开眼,别让他们受灾受难,求菩萨将他们要受的苦转嫁到自己身上,她愿意折寿为孩子承担。
半个时辰过去,莫钫敏终于醒来,他睁开眼睛,看见母亲默默垂泪,伸手想将她的泪水抹去。
「娘,别哭,钫敏没事。」
见他清醒,宛娘连忙把女儿放在床上,一把抱住儿子,眼泪掉得更凶。
「娘的心肝啊,谢天谢地,你没事。」
「不,二哥有事。」
诗敏突然发言,母亲和二哥齐齐转眼望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诗敏,你在说什么,不可以诅咒哥哥,哥哥好不容易才醒来。」宛娘语带责备。
「娘,是江姨娘把二哥推进池塘里的,如果这回二哥平安没事,下回她定然使出更恶毒的手段,趁二哥不备,再害他一回。不如咱们顺水推舟,假装二哥落水太久,醒来之后变成傻子,好不?」见哥哥清醒,她顾不得会不会受母亲怀疑,一心只想要改变局面。
「是江姨娘推你二哥的?」宛娘大惊。
「是,二哥知道、大哥也看见了,是大哥同我一起救下二哥的。」
宛娘望一眼儿子,向他求证,莫钫敏点头,宛娘双眉皱起,细细寻思。
鑫敏脑子蠢钝又不爱念书,经常逃课,同附近的孩子去打鸟捕鱼,私塾里的师傅同丈夫告了几回状,而钫敏念书认真,每回考试成绩都是学堂里最好的,他是学堂里最受学子、师傅喜欢的孩子。
难道因此种下杀机?如果是的话,那么鑫敏不如钫敏、芬敏不如诗敏,是不是下一个受灾遭殃的将是诗敏?
遥想当年,丈夫虽有满腹才华,家里却一穷二白,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不得不允了他们夏家的亲事,夏家是商户,士农工商,士是四民之末,但为了银两,丈夫娶她入门,这事始终是他心头上的痛。
可也因为她带来的嫁妆,莫家经济才得以改善,不但买下目前住的这座大宅院,丈夫也才有银子可以进京赴考。
身为莫家媳妇,她不但将公婆照顾好,也将嫁妆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让莫家上下吃穿不愁,渐渐地,脱离贫户,丈夫成为地方上的仕绅。
有相士说:她的命格益子旺夫,将来生下的孩子定然贵不可当,丈夫有她相荫,将来定能宫拜丞相。
这话让公婆将她疼入心,家中大小事都让她拿主意。
而丈夫一路考试,从举人、进士到状元,过关斩将,待他入仕当上七品县官之后,其顶头上司、五品官员江昌平看上丈夫的才干,认定他自后必大有前途,愿意将女儿媚娘嫁给他为妾。
能高攀上江家斗户,丈夫心喜之余,对媚娘的疼爱远远超过她,而且有了官棒后,他再不必靠她的嫁妆过日子,便将公中之事交给媚娘。
从此,丈夫不再与夏家往来,也不允许她与娘家联络,他一心与官家周旋,希望从这一代开始,由农晋升为官,彻底脱离贫困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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