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皇子妃(6)

2025-10-06 评论


诗敏闻言目光一转,嘴角噙起轻蔑笑意,那个笑竟让莫芬敏冷透心。

「我言出必行,名誉,我看得比你更重,坏事便是坏事,怎地涂金抹银,都掩饰不了粪土之墙。只不过今儿个父亲才说要把姊姊从选秀名单上头换下来,由我担上莫家名额,怎话才说出没多久,就发生这等脏事,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诗敏一面说着一面走向梳妆台,短短几句话,便让原本怀疑她的下人们,目光齐齐转向莫芬敏。见状,她气急败坏,指着妹妹的后背怒道:「你不要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说今晚之事是我一手主导的?我今晚都待在屋里,哪里也没去。」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糟,她慌乱的态度让众人把目光定在她身上,越想越觉得可能,若非二姑娘真被陷害?

诗敏态度自若地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众人,轻言轻语说:「我可没说姊姊主导,姊姊慌什么呢。

「我只是想着,今日害我之人,我一个都不愿意放过,活着,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或许对付不了世俗舆论、对付不了有权有势的人们,但死了、变成厉鬼,定能向那些欠我的人追出一个公道……」

语毕,她手中抓起一把锐利的刀子,那是她用来替病人除疮剜肉的,她的指头细细滑过锐利的刀锋,看着镜中的自己,惨烈一笑。

众人还没有意会,就见她举起刀子,往自己胸口一送,位置分毫不偏,刀落,鲜血狂喷,她望向镜子,看着身后错愕的……亲人。

她笑得恶毒、笑得狰狞,满屋子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诗敏!」她最后的知觉,是莫鑫敏的放声大喊。

屋里静悄悄的,一副楠木棺材摆在厅堂中央,那里面,躺着诗敏的尸身。

今天是她的头七,她盯着摇晃的白烛和缭绕的香烟,耳边听着奶娘的啜泣声,心隐隐作疼。

莫府上下都离灵堂远远的,只有几个婢女、家丁被派过来守灵,他们很害怕,连手都哆嗦着,但他们不得不乖乖待在这里,直至今日,那一幕血流成河的场景,依然震撼人心。

那夜的事广传出去,慈眉观音受贼子所辱,愤而自戕,一时间成为京城里被热烈讨论的话题。

成千上百受过诗敏恩惠的平民百姓,每日携家带眷到莫府,向她磕头,哭声传遍邻里。

而莫大人因为「心疼爱女」,忧思成疾,卧病在床,无法上朝。

事情传进皇帝耳里,他感佩诗敏的贞烈,在午门外处死了李海廷,并下诏为诗敏立一座贞节牌坊,而莫大人官升一级,从正三品成为从二品。

诗敏敛眉一哂,凄凉的笑容映在眉梢。

算命相士的话真准,他们说:她的娘亲、哥哥以及自己,是荫父、亲夫君的命格,有他们在,莫大人定能仕途光明、前程远大。

可不是,连她的死都能为父亲挣得升官。

只是名誉呵,多么虚伪矫作的东西……

她蹲在奶娘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一声轻喟、一句抱歉。她早该听话的,若非她太弱势,怎会放任自己走到今天的地步?

彷佛是感应到诗敏存在似的,奶娘猛然抬头,泪流满面问:「小姐,是你回来了吗?你回来看老奴吗?」

鼻间一酸,心头像凝了血珠子,她在奶娘耳畔轻声道:「离开莫府,和儿子好生过日子吧,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委屈了。」

奶娘没听见,仍然举目四望,想找寻小姐身影。

摇头,诗敏起身,离开灵堂,走回自己的寝屋。

屋里的烛火亮着。里面有人?

诗敏不解,这种时候,谁还敢进「凶宅」?

穿过墙,她轻轻地飘进屋内,放眼满屋子凌乱,她的东西被翻遍了。

一声斥吼,诗敏转头,望向正揪着莫鑫敏、一阵好打的莫夫人。

所有的桌椅全翻倒了,他们不知在寻些什么,诗敏飘上高几、坐下,冷眼旁观。

「娘,别打,我知错了行不?」莫鑫敏双手挡在胸前,连声求饶。

「知错有什么用?这会儿都闹出人命来啦,如果李家不甘心儿子枉死,硬要往下追查,早晚会查出你为偿还欠赌坊的五百两银子而出卖自己的妹妹。

「你怎么就是不学好,讲过几千几万遍了,你就是不读书、不上进,放着家里的妻妾通房不管,成天在青楼赌坊玩乐,你、你存心想把我给活活气死吗?」

居然是他!诗敏苦笑。她还以为整个莫府里,只有他是真心待自己好,原来为了五百两……她的清白在他眼底,竟只值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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