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忻桐直觉自己被遗弃了。他质疑她的诚信,质疑她对穆府的付出,质疑她作主当家的资格,更质疑她的爱情。
如果当初在他身边只是当个小婢女,或许她还不会企求那么多,但为什么要让她以为自己得到他的欢心与爱情了,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她觉得自己被伤得体无完肤,心也碎了,而对他的爱更已是伤痕累累,不知何时才能有恢复的一天。
试了十几天,忻桐还是取不下镯子,而似乎只要这镯子还在她身上,穆弘儒便不会回房。
也就是说,两人已经分房十几天了,连晚膳都只有她和穆丞默默地坐在大桌上共食。
这日用完膳后,她勉强笑着拍了拍穆丞的背,让他先回房去。
她知道自己难看的气色吓着他了,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婉言安慰。
至于她自个儿,决定找夫君说个清楚,夫妻间不该是这样的,天大的误会和困难总要有个解决。
来到穆弘儒的书房外,她轻轻敲了敲门,报上名字。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应声让她进门。
一入房,四目相对,交换的眼神中是无尽的苦涩与难过。她察觉夫君也瘦了许多,刚正的脸颊都有些凹了,是否他也和她一般的痛苦、一样的难忍?
她眨了眨早已哭到红得退不去的双眼,轻声问道:「夫君,你……今晚仍是不回房吗?」
许久,穆弘儒幽幽地叹口气,「你先回房吧。」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没做好回房的准备。
忻桐摇了摇头,被拒绝的难堪让她内心又泛起痛楚,通红的眼又开始一阵阵刺痛。「仍是因为这只镯子吗?」
「你果然还是取不下来。」其实早知道会有这结果,他却仍难掩失望。
「我已经试过很多方式了。」她举起又红又肿的手腕,上头甚至还有些瘀青及挫伤,然而手上的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痛?她微微哽咽道:「我取不下来……夫君,难道我一日不取它下来,你就不再与我同房,不再与我说话吗?」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它。」他亦摇摇头,在心里承认自己逃避。
「但我也不能砸碎它,是吗?」她含泪望着自己痕迹斑驳的手腕,苦涩一笑。「唯一的方式,只能让我把手剁了……」
「你在胡说什么!」他突然厉喝,气愤她居然有自残的想法。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她怎么做?
忍了好些天的委屈一下子全迸出来,都已经将自己的姿态压到最低了,仍然得不到他的谅解,她不禁崩溃大哭。
「我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比不上你对前妻的思念……呜呜……我拼命认错,拼命想赎罪,你却不给我机会,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回到从前。你对我的疼爱、我对家庭的憧憬,都因这一只镯子而毁了……呜……我很后悔、很后悔,但我要怎么弥补,你也要告诉我啊……」
「你别扯上琴音,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她的痛哭同样拧着他的心,一字一句都要将他的血榨干了。
他又何尝不想哭?不过他是个男子,有些尊严必须撑住,不能和她一起崩溃。
他突然心一横。「不如我砸了它?」
「不能砸、不能砸!」忻桐将手藏到身后,拼命摇头,泪水都洒到桌上。「你要是砸了它,我们之间也将如这镯子一般支离破碎了不是?不能砸……」
「唉,这……」他的难言之隐,又该怎么告诉她呢?
两个人依旧无法达成任何共识,此时书房的门忽然被人无预警的推开,穆丞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
或许是他们的声量太大,让躲在外头的他全听到了。
他一时情绪激动,不顾一切地挡在忻桐面前,凝着小脸对父亲叫道:「小娘,你别求爹了。」他不明白大人的情爱纠葛,只知道父亲让他最爱的小娘痛哭了好些天。「不过是只镯子,有什么希罕的?是我拿——」
「穆丞!别说。」她硬是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穆丞,你何时这么没有礼貌了?你……」穆弘儒见儿子如此无礼,也发了好大的脾气。
「别——别怪他,他也是为了我。」忻桐将穆丞拉到一边,哑着嗓子低声安抚他,「丞儿,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别说。」既然黑锅都背了,那就背到底,她不希望又有别人因为这件事受到惩罚。
穆丞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屈服,只不过有些话他仍不吐不快,便以超乎年龄的郑重语气,对着脸色凝重的父亲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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