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一踏入殿门,赵卿云就感到视线直直压迫着她位于皇后旁边的位置。
她现在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之下,自然位置就近靠皇后座椅。而这位置原本是向太后的嫡公主庆瑞所坐。也难怪视线会这么扎人了。
待太后在主位坐下,宾客们也才各自落座。
庆瑞狠狠瞪了赵卿云一眼,怒气冲冲地在向太后旁边的位置坐下。
管事太监立刻击掌,等了许久的戏班子终于得以上场,曼舞轻飞,细音竹语。
喝了口太监奉上的温茶,向太后像是清了口,道:“今儿宫里的女眷都聚在这儿了,是为了话话家常,没必要搞得不愉快。”顿了一下,意外地抬起了笑脸看着皇后边上的人儿,“卿云啊,真是越大越标致了,别说京内,各国求亲的使臣都快把宫门踏破了。”
那样美丽的一张脸,越看却越让人心惊。女子生得越是美,越是罪过,生在皇家越是惹人注目。
“谢太后称赞,大家对卿云这般好,卿云舍不得宫内的事物,暂时还不想这么早嫁人呢。”娇甜回道。
“呵呵,有外传的太乙真图在身,难怪各国的贵王都不顾其他适龄的公主而向你求婚了。”意思就是没有那什么图,她也就不值一提了。
“蜚语流言,太后娘娘也信?”竟然能把无中生有的事情拿来说,不知道想干什么。
“哀家可是问过国师张天符了,他还说十六长公主确实非凡人可论呢。”自然是有一定根据的。
张天符?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卿云也不知国师为什么要这么说,卿云久居宫中,怕是连见过江湖流言的图纸也没有机会呢。”
“你可莫要骗哀家啊,张国师的神算可是在各国都如雷贯耳啊,多少次我宋土都是倚赖他的神算才打退了外敌来犯,总不可能是国师故意诬赖你吧?那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又是谁?国师说那个少年也和太乙真图的关系密不可分。”像是已经手握证据般,悠闲地又饮了一口茶,“你可千万不要私藏啊。”
殿内的视线都不在表演上了,直直向她看来。太乙真图越传越神,每个人的耳朵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娘娘,没有的东西,您要卿云藏什么?”
“真的没有?那就好,可不能因为这件子虚乌有的事而拖延了你的婚事。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突然语调一转,取笑般道,引得近坐的女眷们也掩嘴笑了起来,“哀家看,吐蕃诸部的那磕达王子就不错,你如果有意,哀家立刻下懿旨赐婚。”刹那风云变色,掩唇而笑的女眷们立觉不妙。
吐蕃诸部现在不是内战不止吗?且地势高远,又皆是野地,惯居中原平土的人在那儿简直寸步难行。
太后再饮了一口温茶,眸中的精光终于绽出,“哀家见过那磕达王子,身强体壮,是个骁勇善战之人。虽是草莽英雄,但必定疼妻入微。”心中冷笑,她远远地也在宫中见过那个那磕打王子的。体壮,如熊般吓人,粗言粗口,他当时抓了一个路过的太监说什么来着?
“你们宋京最大的妓舍馆是哪家?”
她应该没听错吧?那声熊吼远得在亭廊的她都听得到。
“考虑得如何?如果你交不出太乙真图,哀家就立刻拟旨了!”向太后的脸依然笑得慈眉善目,口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场面立时冷了下来,女眷们都正襟危坐不敢出声,只有太后旁的庆瑞,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若她有真图,交出来自然是落在太后手中。若没有,太后也可以定她一个藏私之罪将她光明正大地远嫁。
“娘娘,吐蕃诸部毕竟偏远了些……”孟皇后试图缓和冷硬的气氛,却被打断。
“皇后不要插嘴!十六长公主的母妃早逝,她虽不是哀家亲生,但也理该唤哀家一声母后。别说身在皇家,就算在民间儿女也只能听父母媒妁之言,莫要因为皇上的宠爱错失了嫁人的好时机。哀家也是为她好。况吐蕃诸部近来有扩战扰宋之举,和亲,不失为稳定两国国心的最佳之举!”
“娘娘!”孟皇后吃惊不已,那岂不是成了政权利益下的牺牲品?
“那……”一直未开口的赵卿云缓缓启了唇,坐于椅中缓缓转身面向太后,“那太后的庆瑞公主怎么不嫁?”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她终于被惹怒了!
她的女儿坐不上靖国公主的位置,一直瞄准的佳婿麟王子求亲的人也不是她的女儿,在她眼中自己是数罪并发,终于忍无可忍了吗?简直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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