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
“这是一套印章。”他的声音悄悄出现在她身后。
“不是国象吗?”她又推了一下白子国王。
“也是。”他低头拿起一颗棋子,想了想,走出一步,“它是国象,也是印章,还是不倒翁。”这棋是Ank在年终宴上抽奖得回来的,放在厅里当点缀,他们想到的时候,可以走一步,只是你走一步我走一步,这盘棋到现在还没下完。每个棋子底部都有一个小盖,旋转扭开后,底座是印章石,可以依照你喜欢的设计雕成印章。他们三人各自选了一种棋子,其余的则是空白。
听着他微微沙哑的声音,耳朵里酥酥的。她将白子国王提起来,屁股向上,扭开,果然有几个字纹。
将印章朝向他,“谁?”
“你猜。”
“……我可以盖出来看吗?”
“当然可以。”他找来几张白张,坐在餐桌边,一边喝粥一边看她兴致勃勃地在纸上盖印章。
有印章的棋子其实不多,她一个一个扭开,找出来的只有白国王、黑主教和白骑士。
印,印,印!她将所有印章盖在白纸上,拿起来一看——好,都是她不认识的字。
“嗯……”她已经不玩毛笔很多年了,蘸调料刷烤肉算不算?
“嗯……”她好惭愧。
感到她的为难和泄气,他推开粥走到她身边,将白国王放回原位,“这是Shell的印章。”
将黑主教放回原位,“这是Ank的印章。”
将白骑士拿在手上,唇角微微一撇,“这是我的印章。”说完,他拈起黑骑士,“这个也是我的。”
她受教,非常之受教。谢定铭是白色的“国王”,储奉封是黑色的“主教”,他,则是黑白通杀的“骑士”。
“我不认识它们。”她叹气,“这是草书?”
“篆体。”
“下面弯弯曲曲的是什么图案?”
“英文。整体上是篆体加英文的雕刻。”
“哦——”她状似明白地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黑白骑士。
她的表情有点憨,有点闷,有点可爱……他怔怔盯着,突然别开眼,捂嘴咳了咳,指着粥边的青菜岔开话题:“这些菜是Ank买的?”没等她回答,他自己就先否定了。
在这儿,他不会做饭,也懒得学。储奉封一心让别人做给他吃,味蕾刁,但就是不进厨房。谢定铭根本不用学厨艺,也不会去学这种东西,家中有人变换口味做给他吃,在外出钱吃,也即是说:他们三人完全没厨艺。
“我买的。”
“又乐,对不起。”他突然道歉,“我是说刚才用枕头砸你和……骂人。”
她的注意仍在印章上,“哦,没关系。”反正点名骂的不是她。不过,她比较好奇他生病的原因。将黑白骑士的头撞了撞,她很无意地问:“你怎么会……呃,突然……生病呢?”
他摸摸鼻尖,“大概是晚上衣服穿少了。”
“晚上?”瞥他一眼。
他对上她探问的视线,嗫嚅半天,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又乐,我这几天没去你那儿,是因为以前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晚上我要去……去照顾一下,所以……所以……”
“所以才让自己生病。”她很怀疑他是不是把外套贡献给前女友披着,因而导致自己受凉——这种情节常有。
他垂下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他不知道Ank那家伙到底对她说过什么,以Ank的性子,添油加醋算是很正常,但他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
捧着粥碗,他闷闷叹口气,“又乐,我那位朋友叫钟子秋,是我以前的……女友。”停顿,黑色的瞳子移向她,见她仍然拿着黑白骑士研究印章文字,他深呼吸,让肺叶涨满氧气氮气和惰性气体后,缓缓吐出,决定一次说明白,“以前,我曾经交往过三名女友,她们是汤散儿、钟子秋、姚水洛。那个……你可能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不不,我是说,虽然都分手了,但因为比较投缘,所以还是朋友,大家平常的时候也会联系一下。”
“嗯。”
“你要不要听听她们分手时给我提的意见?”他小心翼翼瞟她。
“好啊。”
这么干脆……他心里突然闷起来,郁郁的,不过还是老实说了:“她们说约会的时候,我常常约到一半却因为朋友的一通电话离开,将她们扔在一边。而且不止一次。散儿说我重朋友胜过重情人……啊不是不是,又乐,我是说……我会很专一的。”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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