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这布不易买到,那我们卖出的也只是一些熟人。”朱叶道。
“没卖给其他人?”楼湘阁问道。
朱叶笑了,笑得很美,“没有,只是去年丢了一批布,恰恰就是你说的那种。”
楼湘阁的眼睛有些闪光,忙问:“依你看,那些是什么人?”
朱叶摇了摇头,对他说:“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选金帖所用的并不是我们绫罗坊所用的布。”
楼湘阁忙问:“为什么?”
朱叶道:“我们绫罗坊的布,为了方便上色,在染料里面加了醋,这样的布,若是经过裱糊,必然会变色,而选金帖所用的布经过裱糊并没有退色。”
楼湘阁道:“也就是说有人让我们认为这不是绫罗坊的。”
朱叶道:“可以这样说。”
楼湘阁闻言,叹了口气,不免失望。
“楼,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怎样知道选金帖用的布,和我们绫罗坊不同呢?”朱叶向前走了一步,对楼湘阁说。
楼湘阁也觉得奇怪,问道:“是呀,叶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朱叶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笑,“我昨天收到了选金帖。”说完,朱叶将身子向左偏了一小步。
“啊——”朱叶叫了一声,随即身子瘫软了下来,楼湘阁连忙伸手接住了她。
“叶子——”楼湘阁叫道。
叶子的后背,已经被血浸湿了,一支弩箭就钉在了她的后背上。
古香顺着弩箭的方向发现对面的房檐上有人,微弱的月光,映着那人的脸。
玄色斗篷,古香认出那人是刚刚在高家老店那个喝酒的男人,于是,她连忙追去。
“不要去——”朱叶喊道。
古香随即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着朱叶。
“别动,我带你去看郎中。”楼湘阁抱着朱叶的手臂,有着微微的颤抖。
朱叶摇头,“太晚了,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朱叶从腰际摸出了一把匕首,递到了楼湘阁面前。
楼湘阁接过匕首,看着朱叶。
“那晚,一个独眼和尚给了我选金帖,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朱叶说着哭了起来。
“我宁愿死的是我,叶子。”楼湘阁抱着朱叶的手臂猛地收紧。
朱叶的神志已经有些模糊了,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楼湘阁,“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朱叶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
“我知道,我知道,叶子,我对不起你——”楼湘阁声音颤抖地说。
“没有——”朱叶气息微弱地说,“是我舍不得杀你,是我——”朱叶看着楼湘阁,那眼神是绝望,是不舍。
古香就在朱叶旁边站着,朱叶的那种错综复杂的眼神,一直在她眼前回闪。古香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她不忍再看下去,便将头转向对面的房檐。
房檐上的人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瞄着,另一支弩箭蓄势待发。
古香由于听了朱叶的话,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就在这时,另一支弩箭射向了楼湘阁。古香连忙用手中的包袱挡开了弩箭,跟着追了过去。房檐上的那个人,看到有人追了过来,急忙向古香射出了一支弩箭,转身便跑。
那人似乎是太着急了,以至于那支弩箭,并没有射中古香,甚至丝毫没有减缓古香追逐的速度。但是,他似乎并不想射中古香,因为他离古香太近了,想要射中,似乎太容易了。
那人跳下了房檐,古香也跳下了房檐,两个人在大街上追着。今夜有风,南方特有的夏日的风。
城外竹林,古香还在追着。
那人不停地回头看,古香也在追着,但两人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竹林内,风吹得竹叶簌簌地响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古香。古香也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着气,慢慢地走到那人面前。
“师兄——”古香道。
“你为什么挡开那箭?”玄色斗篷迎风而动。
古香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为什么杀了绫罗坊的老板娘?”
“我并没有杀她。”那人道,随即掀开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充满阳刚的脸,那种刚毅的气质,连月光也不能使之柔和。
他叫陶青,是古香的师兄。
陶青,江湖上尽人皆知的名字,但从没有人见过他。
因为,见过陶青的人,都已经死了。只要陶青现身江湖,便只会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杀人。
所以,人们更愿意相信,陶青是鬼。似乎在陶青的心里,杀人是一项神圣的事情。因此,他每次去杀人,也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他愿意做的事情罢了。但是,没有人知道陶青为什么杀人,就像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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