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声幽幽垂下褐瞳,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亦恨他。只是,他又实在恨不起来。均窑和他,是十余年的兄弟。那是个从来都冷静、清醒、从容的家伙,若非爱到深处,绝不会做出这样乱了方寸的事情,将一切搞得乱七八糟又那样鸵鸟地一走了之。
归根到底,只因为那个叫解瓷的女人太让人意外、太让人震惊、太让人止不住为她而怦然心动了。
“唉,如果解瓷最先遇上的是你,那就好了。”孟莹这个旁观者,从第一次见到秦砚声便已经洞悉了他对解瓷的用心。
“她最先遇上的是我。”他扯唇,眼中却没有笑意。
“是你?那她怎么会被陈均窑伤到的?”孟莹很是不解,论外貌、论魅力,陈均窑是不差,可摆在秦砚声旁边,只要长眼的都不会选陈均窑。
“唉,没办法啊,我注定是男二号的命。”秦砚声忽然嬉皮道。
“呵呵,怎么听上去感觉酸溜溜的?现在男一号跟情人逃到外国了,你有没有兴趣篡位做男一号呢?”孟莹很仗义地“出卖”着远处在辛苦烧翅膀的解瓷。
褐瞳望着孟莹,闪亮地笑着,却并没有开口给她明确的答复。“土鳖,水。”秦砚声将水抛给解瓷。
谁想到解瓷眼镜的镜片被蒸汽给蒙住了。听到秦砚声叫自己,来不及擦镜片就本能地抬头,结果那瓶水不偏不倚砸在了她的头上。
“好痛!”她想抱额,却又将自己的眼镜给挥落在地。
啪嗒。
镜片很干脆地碎裂开来。
就这样,解瓷不得不眯着近千度的近视眼,继续烤她那个鸡翅。
“我帮你吧。”秦砚声实在看不下去她堪比老太的迟钝动作,想替她烤。
“不要,我自己可以。”她却倔强的不让他代劳。
一拉一扯间,溅起了烤架上的飞屑,而解瓷又以可比中彩票的运气,眼中飞入了热热的飞屑。
“啊,我眼睛进灰了。”
“解瓷,你没事吧。”孟莹刚想放下手中的烤肠去探望情况,却发现秦砚声已经先自己一步握住了解瓷双手的手腕。
“不要用手擦,你的手很脏。”他提醒她。她的手碰过烤架、碰过生食,而且还可能在捡眼镜时沾了碎玻璃屑。
“可我眼睛很痛。”她放下手,右眼已痛得眼泪直流,根本睁不开来。
“是右眼?”秦砚声问时,已经用湿巾擦干净自己的双手,并且手上拿了原本想用来擦烤架的消毒湿巾。
“嗯。”解瓷应着。同时,感觉到一只手轻捏住自己的下颌,将自己的脸向高处仰起。
混合着烟草味的温润气息尽数拂在她脸上。解瓷微微一缩,想闪躲,却因为下颌受到钳制,而无法动弹。
“放松点,我只是替你翻开眼睑,看一下飞屑在哪里?”秦砚声说时,右手已温柔地为她翻开眼睑,接着以极快的速度,用湿巾为她拭去了那小小的粘在她眼内的灰屑。
该做的已经做完。秦砚声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指尖,由解瓷眼睑处缓缓游弋到她眼角,为她拭去那因为进了灰而流出的眼泪。
“秦砚声,我没事了。”解瓷意识到他动作的唐突,微微侧身想拉开彼此的距离。
却不想腰间蓦地一紧,整个人被他紧紧圈进了怀中,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轻语:“你这么不懂照顾自己,不如考虑一下让我来照顾你吧。”
解瓷错愕地抬头,正对上触到他那双深邃的瞳,笑意后面看不清是玩笑抑或是认真。
这是玩笑吗?她希望不是。因为如果真是玩笑,那他未免太恶劣。算是嘲笑自己被陈均窑冷淡抛却,还是同情自己没人爱的可怜可悲?
可如果不是玩笑呢?不,她也希望他不是认真的。在自己还未完全自伤害中恢复的今天,她很自私地想要来自朋友的无私关爱,越多越好,却吝啬地不敢再轻易涉及感情。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她侧开头,无论这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表白,她都选择了拒绝。
秦砚声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我好像难逃男二号的命呀。”
孟莹转动着烤架的手猛然一滞,为何他这玩笑般的自嘲间,她听到的是深深的无奈?
眼神转向一旁垂眸不语的解瓷,她难道就一点也没察觉出秦砚声的好?
“土鳖,是你自己放弃诱拐我这个大美男的良机,可别过两天就后悔了,哭着闹着要我照顾你。”收起眼中的复杂,秦砚声又换上了嬉笑的脸孔。
“砚声,我们还是试着做朋友吧。”她称呼他时,省去了前面的姓,显得更为亲昵,可连“朋友”都需要“试着”的措辞,却疏远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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